警长:“那可不是嘛?连这么优秀的人你都不满意,真的没有比‘帮你找助手’更难的任务了。”
乔尼斯:“那还有一个更难的事,你选一个吧,去找一个比莱佩兹更不靠谱的人。”
警长听后手捂胸口,扶着办公桌说道:“我的心,受伤了。”
麦克白打了个响指说道:“你不早说你要找助手,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身影,“她是我们医学院最近新来的实习医生,刚从排名第一的圣米德医学校毕业。她沉稳安静,跟你的性格挺像的。听说,她还特别喜欢推理小说,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你的事迹。她理论知识丰富,为人又细心……”
警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打断道:“等等……你这说的怎么像是一位女士?”
麦克白笑道:“乔尼斯有规定性别吗?”
警长不甘示弱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有个更适合的人选。”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她是东点军校毕业的,算是我的校友了。她的履历真是令人赞叹,年纪轻轻就荣升军士长,主要是为人果断爽朗,又和我一样健谈,长得也漂亮极了,在士兵中颇有威信……”
麦克白打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调侃道:“和你一样健谈?相信我,乔尼斯,你每天会被吵得神经衰弱的。而且,军官哪有时间兼职?你这是在介绍助手,还是在介绍未婚妻啊?!”
警长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办公桌上的三个空咖啡瓷杯发出碰撞声,他大声吼道:“那你能想象得到,两个都不爱说话的人在一个屋子里,那氛围得多压抑吗?家里比马路上还安静!每天回家就像回到图书馆一样!”
麦克白连忙捂住一只耳朵,表示这就是噪音。两人莫名其妙地开始争辩起来。
乔尼斯放下手里的纸张,拿起一旁的礼帽,微微欠身。走到办公室门前,右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旋,打开门便朝门外走去。
“喂,乔尼斯,不要忽视一个过来的成功男士的经验!”警长在后面喊道。
乔尼斯并没有转身,只是朝身后挥了一下手。
麦克白靠在沙发椅背上哈哈大笑。
***
“太慢了。”
菲布林坐在宽敞的长型四轮马车内,内部空间容纳四、五个人是绰绰有余的。车厢内的装潢华丽,菲布林坐在柔软的绸缎座椅上,手搭在车窗边上,轻薄的窗帘被夜风吹得摇曳。
菲布林望着窗外缓慢移动的街景,焦急地心想,现在可是生死时速,他的时间并不多,在这个时代,若仅有马车作为代步工具也就罢了,但他记得自己初来警局时乘坐的可是汽车。
最快的马车速度只与汽车的最低速度持平。
坐在菲布林对面的管家回道:“菲布林少爷,是你自己说的——优雅,永不过时。”
确实,拥有一辆豪华马车不仅是上流社会的象征,更代表着一种悠闲的慢生活态度。
这是原主说的吧。
菲布林无奈回道:“但是,交通工具会过时。”
不过,当他透过车厢前窗,看到马车夫身着一件马甲在夜晚中专注地驱赶着马车时:
“算了”,菲布林悻悻地说了一句,“就当减少污染吧。”
虽然管家是个回答问题总是有所保留的人,但是菲布林刚才在与管家的谈话中,通过心声终于了解到原主为何风评差的原因:
原主是个极其矛盾的人。
一方面,原主重视科技的价值,身为新兴资产阶级的一员,不惜斥巨资购置先进的机械设备以提升工厂的生产力,同时,又花重金给研究院资助一些发明。
在思想上,又并不排斥激进主义,对待身边的雇员也是提倡平等,且十分厌恶仆人与主人之间的等级关系,并不希望被叫“少爷”或者是被工人称呼为“老爷”,而愿意被称为“先生”。
而另一方面,他又十分“守旧”。
他又有典型的花花公子做派,与其他工厂主相比,他的衣着服饰浮夸且考究,热衷于追求物质和外在装束的精致与奢华,沉迷于与权贵阶层交往,频繁出入上流社会的沙龙与派对。
他更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对上层社会的女士和夫人们展开了无尽的追求,凭借花言巧语,以猎艳对象的身份不凡来标榜自己的魅力。
表面肤浅,内里更是空无一物。
这是别人对原主的评价。
可是,如果真如外界所说,原主是一个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人,他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回报——他赢得了伯爵大人的赏识。
那么,要带着何种动机去谋杀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
联想到警长相信伯爵大人会送原主绿宝石,并且内涵绿宝石是象征爱情的玩意儿,仿佛在暗示着一段龌龊的交情。
而菲布林此前又碰巧摸到了,他的窄袖下面,在手腕处,有一道延伸至前臂、凸起的缝合过的疤痕。
菲布林不禁陷入了沉思:究竟原主这身浮夸的打扮,是为了迎合上流社会的品味而自愿选择的,还是他是一只被任人打扮的玩偶?
管家端坐在菲布林的对面,用余光一直观察着菲布林:
自那件事发生后,对方的眼神总会充满忧郁。菲布林少爷有一双如同透亮琥珀般的眼睛,但真正的琥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化石层里散发更亮的光泽,而菲布林眼神里的光,却在逐渐散去。
有的时候,管家会感觉那双眼睛黯淡地仿佛一只快熄灭的蜡烛,
似乎如果不伸手去为它遮挡风的话,那微弱的火苗就会完全被吹灭,从而走向命运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