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乔尼斯都能知道L市里有多少个叫杰克的这种常用名,更别说如果有人叫这个稀有名字的话,他应该会知道。
莱佩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怀表,现在是凌晨将近四点多钟。乔尼斯看到他的困意,告知他工厂电房的具体位置,让他关闭总闸,断开电路,最能保障工厂的安全。
菲布林趁着莱佩兹离开的间隙,并不想就这么毫无收获。他尝试抓住最后的机会,“这可违背了你等价交换的原则,乔尼斯先生。”
自己把信的内容透露,对方却没有提供对等的情报。
菲布林低声对乔尼斯说道:“如你所说这个工厂的确奇奇怪怪,但是就如外界一样,我只负责花钱。很多内部的细节我并不清楚了解。别人说有个赚钱的项目我就会投资。”
菲布林依照先前获取的信息编造谎言:“我混迹在上流社会,只是听话的小喽啰。所以,我知道你也已经猜到了,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个名字。那个人的名字。”
“你们能让我去警局,在证据不足的时候审讯我,是不是有人提前告诉你们,不要报道此次伯爵大人的谋杀案,以及要不把我送进监狱,要不就是处理掉我吗?才会在审讯室里和我浪费时间?”菲布林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乔尼斯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菲布林回想,他记得系统发布第二个任务的时候,系统说过刚好十一点,那时候钟声正好响起,以及刚才说出第二个答案的时候,他明明在与莱佩兹对话,但是同时系统也在和自己对话。
那就说明,他和系统谈话的时候,外面世界的时间依然是在照正常速度流逝,既然如此,那自己一离开警局,系统就发布第二个任务,说凶手已经知道我逃离警局的消息,谁能这么快收到消息呢?
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乔尼斯回道:“你说的没错,那个人你马上就会碰到,他也会来找你的。”
菲布林:?
乔尼斯:“你不是要参加后天凯恩路伯爵的葬礼吗?你会遇到他的。”
同时,乔尼斯也给出忠告,算是弥补不对等的情报:“常见的死亡威胁的方式,第一,熟人,有充足的机会作案;第二,毒杀,或者借助药物反应能控制时间;第三,任何意想不到的方式,早就安排设计好且无法躲避,爆炸等等。”
菲布林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如果这个人想杀你,他一定会信守死亡威胁的承诺吗?如果他有机会早点动手,他会这么做嘛?”
乔尼斯:“不一定,有的人的确会提前动手,但有的人会选择一个特殊的时刻,比如故意选择白天,或者人多的时候,标榜自己高明的手段。或者就是想看猎物陷入恐惧中?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喜欢这种掌控感。”
菲布林微微点头,有点道理,所以之前自己的判断是否过于武断?另一位凶手是有可能会去参加葬礼的?
“葬礼你会去吗?”菲布林问道。
“不会。”乔尼斯简短地回答。
关闭好工厂的铁门后,莱佩兹看着夜雾,这些雾遮挡了星星。
莱佩兹向菲布林道别:“你如果害怕的话,可以考虑来警局找我,这几天我正好没事,我觉得不能失去一位伟大的魔术师,还有很多人没见过你的读心术,我相信神是会保佑你的。”莱佩兹安慰道。
菲布林拍拍对方的肩膀,“我肯定会给你表演魔术的,不用担心。”
又转向乔尼斯:“我们都合作过了,不能击个掌或者握手来增加点合作伙伴的仪式感吗?我可是十分信任你的,你只要来找我,我都会跟你继续合作的。”
乔尼斯并不认为互换情报是什么合作,回道:“合作的基础不是信任,而是利益。你不需要相信我。”
乔尼斯依然只是脱下礼帽,以一个标准的脱帽礼作为回应。
在回去的路上,莱佩兹依然忘不了菲布林所说的死亡威胁,想到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询问乔尼斯:“我们是否需要保护一下这位科波菲尔先生吗?毕竟收到了死亡威胁。”
乔尼斯摇了摇头,眼神深邃:“不必担忧。”
“你听过那个案件吗?曾经一位患了慢性疾病的病人,他每天都需要注射一定量的药剂,来维持生命的健康。但同时,他又患有健忘症,他经常会忘记自己今天注射药物了吗?以及注射了几次,于是为了防止自己忘记,他再每次注射完后就会记录下来。
但因为每天都要记录,为了方便,他用数字或者是字母来记录。
可后来,他的健忘症越来越严重,直至有一天,他连自己患病这个事实都遗忘了,望着那些看不懂的字母与数字,他拿着那张单子来找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莱佩兹闻言,眉头微皱:“哈?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那封信是科波菲尔先生自己写的,来提醒自己记住某件事,但是后来连为什么要提醒自己都忘了?”
*
“您好,菲布林先生。”
菲布林从放空发呆的状态回过神来,意识到有人在向他打招呼。
此时菲布林正置身在圣安娜大教堂内,凯恩路伯爵的葬礼在这里举行。
菲布林独自一人坐在礼拜堂的角落,尽管原主结识权贵,但在这个庄重而正式的场合,由于菲布林的名声并不佳,加之身份地位问题,目前为止,基本无人愿意主动过来与他攀谈。
抬头看,菲布林发现是警长先生和一位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礼服的男士。
虽然警长曾经在军中服过役,但是现在并未在军中任职,所以,警长先生并没有穿着军装出席葬礼。
另一位男士身材高大,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和煦的笑意。
在这种陌生的场合,菲布林见到大胡子警长,竟然有种亲切感。
“啊,警长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菲布林没想到警长也来参加伯爵大人的葬礼。
“我受邀来的,对了,这位是蒙德先生。是伯爵大人身前的朋友。” 警长主动将两位原本不相识的人介绍给对方。
菲布林闻言,连忙站起身来,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是菲布林。”
握手的瞬间,心声传来:
——这位就是西西弗斯先生吗?原来真名叫菲布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