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眠猝不及防从魔兽的背上滚下来,一声凄惨的叫声让她回拢了思绪。
他们骑着的那头魔兽,往前倒去,它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了,分成了数条。
难闻的血腥气弥漫开来,柳眠捂住鼻子,险些吐出来。
“这是什么邪门的东西。”万老宗主捂着手。
他的四根手指被整齐地切了一截,淌着血。
“这地方你曾经没来过?”宗鎏问。
万拘看了一会:“没有。往常要是想进到这么深的地方,早已精疲力尽,还有魔兽纠缠。更别说这大大小小的迷阵了。”
“我们现在好像被困在这里了。”宗鎏环视四周。
现在这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几头魔兽,自第一头魔兽触发了难以看清的银线,周围都被这银线围绕了起来。
万老宗主的手就是在试探顶端的时候,被割掉了。
这是一张天罗地网。
之后宗鎏和万老宗主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伤这些银线一份一毫。
宗鎏神情凝重:“现在怎么办?”
万老宗主:“柳眠,你来试试。”
柳眠对最近的一只魔兽说:“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那魔兽个头在跟着的兽群里还算小的,是两个柳眠这么高,闻言踌躇了一下,毅然决然地撞上的银丝,发出了一声悲鸣。
转眼,也跟载了柳眠一路的魔兽一样,被分成了许多片。
柳眠来不及诧异,其他魔兽也跟着撞了上去。
这是她活到现在,见过最悲壮的场景。
魔兽冲破了银线,在天罗地网中用命撞出了一条生路。
柳眠走的路,都被血染尽了。
莫名的,她有了负罪感。
那是源于心底的,陌生的东西。
她觉得她的心便轻盈了,有种悬浮在空中的感觉。
宗鎏:“现在怎么办?魔兽都死了,谁来带路?”
万老宗主还算沉着:“等着新的魔兽过来。”
魔兽死了,会吸引来别的同伴。
柳眠终于说出自己的疑虑:“我觉得它们并不认识去灵树的路。”
不然怎么会走上这条路来?
宗鎏质问:“不认识?都带我们走到这里了,这是不认识吗?”
柳眠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就是通往灵树的路,只有兽王知道。
柳眠靠着树干睡了一会,竟然真的有魔兽过来了。
它们在银丝外徘徊,不知道是否要进来。
万老宗主赶忙道:“让它们进来带路!”
柳眠不想再看见那样的惨状,闭唇不语。
“怎么又不愿意配合了?”宗鎏不耐道,“小姑娘,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什么。你不会以为魔兽对你言听计从,就可以让它们杀了我们吧?别天真了。我们只要传个信,这样大家都知道你的父亲柳应,偷偷来参加万宗会了。”
万老宗主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你不会对这些畜生,有什么恻隐之心吗?它们有多残暴,你不知道吗?”
“万老宗主!宗鎏!你们在做什么!”华长老的声音传来。
但看不见在哪。
先是隔着兽群的尸体,然后是银丝阵,再是一伙新来的魔兽。
不过很快就看见了。
因为听见了打斗声,是人和魔兽打了起来,且人占了大优势。
万老宗主吼了一声:“小心这银丝!”
话音刚落,一只魔兽和一个人就被摔到了银丝上,死无全尸。
不知哪个人喊:“这是什么鬼东西?”
“大家往后撤点,别被伤到了!”
还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在打斗中,万老宗主提着柳眠瞬移不见了。
宗鎏还在观察形势,一不留神,身边的人就不见了,不由暗骂一声老狐狸。
那边打了一会,在魔兽与人身的叠加下,也破除了银丝,幸存的人朝这边涌来。
都是转眼的事,宗鎏根本来不及追上万老宗主。
“万老宗主呢?他旁边那个人是谁?”华长老问道。
宗鎏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果然有万拘的身影:“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一人道:“听说你们有找到灵树的办法了?”
宗鎏反问:“谁说的?”
万拘站出来:“柳眠呢?”
宗鎏故作诧异:“柳眠?她不是被柳应道长看管着吗?”
“万老宗主带着她走了,他们一定是去找灵树了。”万拘扬声道,“各位,倘若万老宗主问心无愧,为何遮遮掩掩?!”
在灵树面前,没有人会觉得万拘对万老宗主的态度是不是不客气。
“自古以来,灵树都是谁先找到,谁就有能力,自然也就飞升成仙了。”宗鎏道,“大家各凭本事,何来问心有愧!”
万拘道:“是么?那宗前辈甘心吗?”
宗鎏神情微变——他和万山的交集深吗?未必吧。
若万山真的飞升了,巴不得把所有丑事都推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