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姜顽抱在怀里的无念虽然一开始没听懂阿呜讲什么,但是后面清楚地听到“佛子”两个字,立刻明白阿呜是在说师兄坏话!
怎么可以欺负自己天下第一好的师兄!气急了的无念毫不犹豫,呲着一口小白牙张嘴就咬住了阿呜在自己面前舞来舞去的翅膀,原本一双温软可人的大眼睛竟然罕见的充满愤怒——不许说我师兄坏话!
阿呜被无念这猝不及防的一嘴给咬懵了,这小和尚发什么疯?阿呜右翅还在无念嘴里,于是只能挥起左翅准备一巴掌给无念拍清醒——真以为自己当了二把手,就可以翻了天了?看来还是以前挨打挨得不够!
可是阿呜翅膀刚举起来,还没等往无念脑袋上招呼,就察觉到一股冷冷的视线——姜顽的表情,不,此时的姜顽面无表情,可是阿呜却肯定她心里的怒火不比发疯变狗咬人的无念少。
阿呜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刷地一下就把左翅收了起来,一动不动任无念咬。姜顽见状,眼中露出一抹遗憾,啧,没有出手的理由了啊。
生死一线走过一遭的阿呜,心脏狂跳:大爷的,方才她绝对是想烤了老子!多亏我足够机智啊!师傅,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啊!有这个女魔头在,真不是鸟过的日子啊!
等无念咬够了,姜顽才大发慈悲地拍了拍无念,并翻出一条手帕,给他擦拭嘴边一圈五彩金粉——怎么阿呜这鸟毛还褪色?一边擦一边说道:“小乖,以后不能这样子了哦,小心闹肚子,来,张嘴我看看牙有没有咬坏。”
阿呜原本感动的泪水被姜顽的后两句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姜顽日行一善,好心提点了阿呜一句,“你搜集了半天消息,就没想着稍微打听一下那位佛子的身份?这四梵堂,就是那位佛子无尘大师的修行居所;而且他还是无念的师兄,也是我干爹。以后说话小心点儿,懂?”
阿呜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有点儿不够用。自己不过下山了一趟,怎么一转眼,无念这个呆和尚竟然同成了那位佛子的师弟?他们中间隔着好几百年不止吧?
而且姜顽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鬼话,认了一个和尚当干爹?还是梵音寺的佛子?这都行?!
等一下!阿呜神色突然凝重起来,目光严肃地扫过姜顽和无念,语气难以置信又惊诧不已:“所以你们俩都算得上梵音寺的皇亲国戚?”
怪不得他俩敢对自己如此不敬,合着是欺负自己在梵音寺没有靠山!
阿呜自觉自己发现了问题的本质,心中的悲愤和惆怅如同江水泛滥,还有一种被难以言明的失落——原本觉得无念是个没了师傅、话也不能说的小可怜,只有自己不嫌弃他,收他做了小弟,结果为了他那位佛子师兄,竟然对自己露出邪恶的獠牙!
阿呜越想越气,胸脯起起伏伏,最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它举着隐隐发疼的右翅指向无念:“枉老子把你当兄弟,凤萧阁都不回,陪你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四梵堂,以后你饿肚子就去找你的佛子师兄去吧!老子再也不管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了!”
无念之前生气阿呜说无尘师兄的坏话,气还没消呢,就听对方反过来举着小翅膀指责自己,嘴唇紧紧抿起来,牙齿咬紧,两腮气鼓鼓地嘟了起来——自己刚刚不该那么快松嘴的。
姜顽看着阿呜因为自己一句话,从惊讶不已到恍然大悟再到哀怨凄婉和咬牙切齿,也不知道那张毛茸茸的鸟脸上,是如何做出如此丰富的表情的。
虽然阿呜又怂又贱,脑子还少根筋,姜顽一开始也不太喜欢阿呜对无念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但是在无念师傅离开后的日子里,都是它陪着无念一起守在这里,四梵堂的日升月落见证了两小只的友情。
单纯地让人羡慕。
姜顽难得耐着性子当起了和事佬,当然主打一个拉偏架:“阿呜,要是有人当着你的面诋毁你师傅,难道你不会生气吗?”
“谁敢!老子师傅天下第一,谁活腻歪了敢蛐蛐我师傅?”阿呜豆豆眼一瞪,翅膀叉腰(虽然看不出腰在哪里)气势汹汹。
还没等姜顽继续循循善诱,无念从姜顽怀里弹出脑袋,伸着小脖子冲阿呜不甘示弱:【我师傅才是天下第一好的师傅!】
“放屁!老子师傅才是!我师傅会陪我一起睡觉!”
哦吼,听到无念和阿呜这丝滑流畅的“过招”,姜顽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以阿呜同无念的关系,却对无念的师兄或者说师门传承不甚清楚,想必只要一谈论到这个话题,两小只首先就要就“谁的师傅天下第一好”争论不休了,压根儿没机会谈论其它。
【我师傅会抱着给我讲故事!】
“我师傅的手最巧!我的毛毛都是她帮我一根根染的颜色!比彩虹还漂亮!”
姜顽若有所思,没想到阿呜那一身花里胡哨的毛色居然是染出来的!就是不晓得它师傅到底是凤萧阁哪位长老,这么有闲情逸致不说,眼光和谢青阳有的一拼。
【我师傅手更巧了!我的僧袍都是他亲手做的!】
本想制止一娃一鸟斗嘴的姜顽顿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无念的的僧袍,哇哦,没想到传说中那位脾气火爆的玄真大师居然针线活儿也玩的转!
“我师傅胆子最大,敢骂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