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岫玉说他肯定不知道。
“是从皇宫吧。”弓不嗔却很神奇地一下子想到了,会是出自何处。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这大概就是朝思暮想的缘故吧。
所以说,一件事重复做,重复做,重复到极致,就会有奇迹发生。
“啊?”饶岫玉显然也是惊到了:“弓不嗔?你好聪明啊!哇塞!我要开始崇拜你了!你怎么知道的啊!?”
弓不嗔想了一下,肯定是因为那些从弓行藏和匡尺温那里得来的“二手消息”,拼拼凑凑,猜猜蒙蒙,基本上就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但是,弓不嗔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听别人的“二手消息”才知道的啦,他如何都要确保自己在人面前的权威性,更何况这个人是饶岫玉,他可不想在饶岫玉面前露怯。
所以,弓不嗔淡淡地道:“我猜的。”
“厉害了。”饶岫玉佩服地抿嘴笑了一下。
夸着,看着弓不嗔捧着三只桃儿,饶岫玉还是有点馋,又非常不客气地拿回去了一只,张嘴露牙就啃掉了半个,目不斜视地抬腿朝后一勾,就勾走了自己新座位里的凳子,坐下。
“嗯……”饶岫玉嚼嚼嚼,托了会儿腮,这才发现自己桌子上的书怎么这么整齐!什么时候这么整齐过!
“嗯?”饶岫玉上一大口还没嚼完咬下,又先咬下半个,把整个腮帮子塞的鼓鼓的。
饶岫玉探头探脑地看遍了桌子上的经卷书册。
饶岫玉:“弓不嗔,是你给你整理的嘛。”
弓不嗔:“你说呢?”
饶岫玉:“肯定是你呀,谢谢你,你人真好。”
弓不嗔莫名轻笑了一下,道:“怎么就不是你那个,喜欢为你鞍前马后的发小了?”
饶岫玉:“你是说匡炆吗?肯定不能是他呀,我从来没让他做这些事。”
弓不嗔:“哦?”
饶岫玉解释道:“当初他一个人待在饶家,人生地不熟的,又要习武,还要上学,很不容易的,他是作为我的伴读过来的,我父亲和他父亲是很好的朋友,那时已经不是上下属的关系了,匡炆对我来说也是如此,他并不是我的仆人,他可以出于好心帮助我,并不需要对我无微不至。”
弓不嗔:“习武,上学,这些事,你当时不是也一直在做吗?如果没有你们家的接济,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感激你,不是应该的吗?”
弓不嗔说的有一定道理,饶岫玉只能笑:“弓忱,我总不能强迫别人感激我吧?选择感激,以及怎么感激,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也并不在意。”
饶岫玉叹了一口气:“况且,他现在离开了饶家,待在二皇子身边,也并不好过。”
弓不嗔:“那能不好过到哪里去?有多少想和皇家攀上关系的人,几辈子的人挤破了脑袋,都不一定能够得着呢,他现在饶家英灵的肩膀上,不费吹灰之力之力。他再怎么不好过,也是他自己选的。他如果像他父亲那样认清自己,也就不会那么难活了。”
饶岫玉顿了一下,后知后觉道:“弓不嗔,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匡炆呢……”
对啊。弓不嗔心道。我就是不喜欢他。虚与委蛇的家伙。
饶岫玉:“他认真的很好的!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他真的很不容易,哎,我去了姚家这么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二皇子那里挺过来的,身上连点可以自己支配的钱都没有。”
弓不嗔:“你给他钱了?!”果然是要到好处了,即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没有啊,我也没钱。”饶岫玉道:“我把我吐出来的那颗最大的珍珠给他了,我身上也实在没什么贵重值钱的玩意儿。”
是的,那次从啥啥山滚下来,丢了吊坠的饶岫玉在客栈里呕了个昏天暗地,呕出来一堆艳粉色的肉块,每一块肉上都牵连着大大小小的白珍珠。
王知府还在办公,弓行藏和姚老将军神色凝重地交谈,弓不嗔则小心翼翼地给饶岫玉擦嘴上的怪水,什么忙也帮不上,很快姚老将军就把饶岫玉揣走了,说有要事要办。
“对了!”饶岫玉突然想起来了:“匡炆说有芝麻酥给我,你知道嘛?他应该送到这里来了呀,我怎么一直没看见?”
弓不嗔:“………”
饶岫玉眨眨眼睛:“弓忱?”
弓不嗔眼睛直直地滑开。
“我不知道有什么芝麻酥。”
他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