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样熟悉的温香。
女孩在他怀里乱动,一会儿一下,总向他胸膛一拱一拱。
潘岳不敢反抗,任由她为非作歹,等她消停了,才捧着那张软脸问:“饿不饿?”
朱时宜摇摇头,眼珠子滴溜两秒,又歪歪脑袋:“是你饿了吗?”
“有一点。”
“没吃晚饭?”
“吃了。”
“吃的什么?”
“......随便吃了口。”
朱时宜有些生气,一把挪出手,将他的手也翻出,拇指和中指圈住他的手腕,细细感受了下。
“你这是瘦了多少?”朱时宜努着唇,气鼓鼓地看向潘岳。
潘岳没动,面不改色回答:“没多少。”
“骗人!”她一把甩开他,“你整个人瘦了一圈!”
瘦一圈指的就是手腕吗?潘岳自顾甩了甩,顺着也捏了下自己手腕。他有瘦吗?怎么感觉没差别。
“你想吃什么?”朱时宜拉住潘岳,径直往旁走。
“你想吃什么。”潘岳也不反抗,就着力道向前走。
月经第一天,朱时宜食欲一般:“我随便。”
“那吃烧烤。”
“......太油了,不想吃。”
“小龙虾?”
“不要。”
潘岳无奈笑了:“你不是说随便吗。”
“那又怎么样!”朱时宜往旁瞪了一眼解气,“我就是不想吃重口的。”
潘岳拿出手机查了下,跟着导航,带她去了一家海鲜砂锅粥店。
鲜甜的虾贝粥,熬得稠稠的,一上桌就捕获了朱时宜的心。
“你得多吃点,”她从美食中分了一道精力给潘岳,“我可不喜欢瘦精精的男人,竹竿一样,一点肌肉没有,不好看。”
潘岳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腹部,可惜啥也没看到,腹肌都被衣物遮挡了。
“我还健身的。”他解释。
“健身你不好好吃饭?你不是最注重营养的吗,以前还跟我说什么食物的升糖指数啊什么营养比例......”
湿冷的寒风被隔绝在外,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的,是热腾腾、香喷喷的砂锅粥,以及絮絮叨叨的她。
潘岳没有出声打断,揣揣不安的心,在细腻的叮嘱中渐渐安定。
“知道了没有?”朱时宜凶巴巴问。
“知道了。”潘岳都依着她。
“不够热情,你要很大声很兴奋地说,‘我知我知’!”
潘岳:......
“说!”
别无他法,他环顾了一圈周围,其他桌的顾客推杯换盏,没人注意到他。
潘岳摇摇头,躲闪着神色,稍微放细些声,勉勉强强兴奋一下:“我知我知。”
可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却不打算放过他。
“你学得不像!”
潘岳给整笑了,瞥了一眼朱时宜,希望她懂点眼色,能消停些,却是无济于事,小姑娘根本就不怕他。
他暗暗抵了抵牙,却可没脸再学一次这奇形怪状的话。
“你几点门禁?”潘岳决定转移话题,顺道端过朱时宜的饭碗,给她盛满粥。
好在这一系列操作分散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她得意洋洋回答:“我是研究生,不是小朋友了,没有门禁!”
潘岳被逗笑了。不是小朋友的人正说着小朋友的话,因为大人是不会强调自己是大人的。
“小朋友打算几点回去。”
被称作小朋友的小朋友不是很高兴,小狼一样,恶狠狠地呲了呲牙。
“13月32日晚上25点61分!”
潘岳:......
他哑口无言,盯着眼前撒泼的小朋友,手心痒得厉害,便随心所欲,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
“都说了不准摸我头!”朱时宜嗷一声躲开,又问他,“你今晚住哪?”
“酒店。”
“哪个酒店?”
“还没定,”潘岳打开手机,“在你学校附近定一个吧。”
朱时宜嗯嗯两声,凑近来:“你什么时候回锦蓉?”
“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
“这么快!”朱时宜大惊失色,“那你还来干嘛。”
潘岳分了个眼神来:“不是问过了吗。”
......哦,想她了。
朱时宜偷偷笑了,继续抻长脖子探看。
潘岳也没避着她,选了一家挨着她学校的中端连锁酒店。
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边的包,里面还装了身份证,心底深处,思念的欲望暗暗叫嚣。
她抱紧潘岳手臂,又凑近些,靠在他身上。
“怎么了。”低沉的声音温柔地问。
朱时宜脑袋都不敢抬:“我也不想回去睡。”
“......”潘岳瞳孔震了下,面颊牵着嘴唇微动,沉吟片刻,试探性道,“那我给你订一间。”
“不用,”朱时宜按住他要订房的手,斩钉截铁阻止,却将脑袋埋得更深,叫人看不见她熟透的脸蛋,“......和你一间就好。”
一口热气深深卡在喉咙,炙得潘岳扬起脖子,敛起眼。
“你别多想啊!”朱时宜应激似的,马上直起身解释,“临时订酒店多贵呀!平时那房间才三百多一晚上,现在都要快五百了,浪费那钱干嘛。”
潘岳偏头,递去一个眼神,想从她的眼里得到一丝心虚。
朱时宜却躲开了。
“哎呀,”她理直气壮地打了他一下,“你怕什么呀?我都还没怕!”
鼻腔沁了口气,不知该笑还是疑。
“行,”潘岳答应下来,控制自己不再往深想,“我把房退了,换个标间。”
“......也不用。”游云般的气声,勾得人心痒。
潘岳眼睛眯了下,下意识扶扶镜框:“......你说什么?”
“......眼睛近视耳朵也听不清了是吧!”朱时宜声音一下就实在了,“我说,用不着!”
潘岳呼吸快了两秒。
他熄了手机,把朱时宜的碗往她面前推了下:“那就快吃。”声音有些哑。
“......噢。”耳根子莫名被电了下,朱时宜干巴巴应了,吃了几口,又隐隐觉着不对。
“你别误会喔,”埋着脑袋刨了口粥,朱时宜脸也不抬,含含糊糊道,“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潘岳顿了下,随即语气如常:“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
朱时宜气急,她可不信,成年人哪有听不懂这意思的!
她聚起眼神看去,潘岳垂着眼帘,默默端起粥喝,一副老僧入定的安然样。
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的这份安定是真是假。猜测无果,朱时宜干脆挑明:“我就是想问你,你能不能跟我在一张床上,非常单纯地抱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