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药看着那厚厚的信封,傻了。
这是几个意思?
一大早就往学校跑,不兴师问罪,反而还给她送心意?
这么一想,昨天那种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的感觉顿时又冒了出来。
苏药茫然的看向徐敬涛。
结果徐敬涛比她还茫然,刘释怀进门半天也没提昨天的事,只是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还以为这是人家故意端着架子。
没想到这哪是端架子,这分明是揣着俩鼓槌,直接就给他敲懵了。
刘释怀也不管徐敬涛,自打苏药进门,这位刘总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陪着笑脸和苏药客气半天,似乎这次来就是专程为了送心意。
苏药自然不能收,最后见推托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跟刘释怀商量,这钱要是实在没处花了,要不把其他几栋宿舍楼的大门也一起给换换?
话音落下,刘释怀的表情诡异的僵硬了几秒,才道,“苏老师果然是为人师表,什么都先替学生着想。”
苏药现在一听为人师表四个字就脑仁疼,生怕对方一抽风再送她一面锦旗,忙摆手道,“您太高看我了,主要是现在就那一个大门锃光瓦亮的,摆那儿容易让人说我们学校偏心眼。”
这次刘释怀张了张嘴,搜肠刮肚了半天都没再找到什么合适的说辞。
还是一旁的助理相当有眼力见的替自家老板解了围,“这是应该的,我这就去联系施工队。”
刘释怀忙借着台阶下来,催促助理赶紧去办。
苏药死活不肯收下红包,刘释怀也不好强求,只能提出告辞,却半句没再提刘举的事。
最后还是苏药忍不住问了一句,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要去宿舍看看。
谁知刘释怀脸色一沉,“那臭小子惹了这么大的祸,还有脸见我?”
说这话时,苏药已经代替徐敬涛把刘释怀送到了办公楼的大门口。
徐敬涛也看出来了,刘释怀这次还真就单纯是来给苏药送心意的,索性也不再自讨没趣,直接把送刘释怀出门的活交给了苏药。
出于工作职责,苏药还是趁着下楼的功夫和刘释怀念叨了几句刘举在学校的表现。
其实说白了,和冯大少都是一个毛病,让家里惯的以为地球都得围着自己转。
不过当着人家亲爹的面,她也不好太指责人家的教育问题。
谁知刘释怀听她说完,却迎着来来往往的视线再次朝她弯下/身,“犬子以后还劳烦您多多操心,若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教育,要打要骂都随您,刘家绝无二话。”
不管这话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至少已经代表了刘家的态度。
不仅这次的事不会追究,以后也不会追究。
刘释怀说话时并没避讳人,刘家那辆加长版的劳开没开出去多远,这番话已经传开了半个学院,也瞬间让那些还等着看戏的人死了心。
苏药上楼时还能听见有人在议论。
王虹趁机把她劫到一旁的楼梯间,“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药摇头,她自己其实也没想明白。
上次的冯父就算了,这次的刘释怀竟然也这样,说好的一个比一个护犊子呢?
难不成现在都开始流行大义灭亲了?
王虹朝着走廊的方向努嘴,“先别管刘家了,我跟你说,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经过这一次,在那些人嘴里你的后台只怕是要更硬了。”
苏药耸肩,“硬就硬呗,我的后台就是玉皇大帝,还不是照样得给沈院长的打工。”
王虹被这话逗得直乐。
两人最终在楼梯间分开,王虹继续去打探消息,苏药也得回去工作。
要说整个学院唯一对刘家这件事不感兴趣的,恐怕也只有办公室里的这个男人了。
不过该汇报还是要汇报。
苏药一点没敢瞒着,把早晨的经过原原本本给沈回秋交代一遍。
包括刘释怀非要给她塞红包的事。
她原本还觉得,刘释怀搞这一出是想让她对刘举睁只闭只眼,但听刘释怀临走前的意思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而且她就是个小助教,刘释怀一个大老板,就算是想替自己儿子买个方便,是不是也对她太客气了点。
苏药思来想去也没搞懂刘释怀到底想干嘛,只能找沈回秋支招。
男人却连头都没抬,“既然他有钱没处花,就让他继续去换大门,兴许李富民一高兴,还能给苏小姐颁一面锦旗。”
苏药一噎,听见对方提起李富民,顿时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虽然当初沈回秋是从李富民的办公室里把她给领出来的,但是她从来没当着沈回秋的面和李富民联系过,即便后来她军训回来,李富民过意不去跑来看过她几次,也都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来的。
沈回秋应该不知道她和李富民的关系才对。
男人终于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回去。”
苏药一时没听清,“什么?”
沈回秋难得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回去工作,我不需要一个只会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无聊小事上的助理。”
苏药,“……”
让刘家去换大门,这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是无聊的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