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
“是。”见女子皱眉,顾临雪上前一步,拿过她的茶盏放在一旁,“先别喝了,快告诉我那男妃的身份。”
顾临欢不悦,斜乜他一眼后又端起茶盏,她头颅高昂,冷哼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那你想要我怎样。”顾临雪冷下脸来。
“你滚吧。”
顾临雪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霎时变了脸,蹲下身讨好道:“哎呦——好妹妹,兄长错了,你就告诉兄长吧——我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针对你的小竹马!”
“你提他做什么!”顾临欢压低声音怒道,“你知不知道皇宫人多眼杂,在此处提他,你居心何在!”
“错了错了。”顾临雪求饶,“你告诉兄长,告诉我我立马就走!”
半晌,顾临欢叹息一声:“是落承尘。”
“不过你最好别再招惹他。”
“为何?”顾临雪问。
“柳家满门被杀的事你可知道?”
“……来的路上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落承尘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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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已灭,窗外冷风嚣张如猛兽,不断撞击着破旧的木窗,发出难以入耳的嘎吱声。
榻上因疼痛而昏睡过去的男子不安地拧着眉心。
危险在靠近……
意识猛然清醒,黑暗之中,莫名的压迫让落承尘极度不适,正当他打算翻身时,一阵摩擦声响起,随即冷香入鼻,他眸光一凛,放轻了呼吸。
片刻过后,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搭在腹部的手挑起纱布,指尖扣进血肉,伤口再度开裂。
落承尘轻声一咳,而后腥甜涌上喉头。
血腥气渐渐弥漫开来,身上那人被溅了一脸血点,此刻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后,他翻身下床,点燃了灯烛。
落承尘半边脸染血,他痛到眉心紧拧却仍不忘冲顾临雪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顾临雪没空思考他那一抹笑是为何意,神色紧张地朝门外大喊道:“传太医!”
他声音一出,两声巨响过后,房中多出来三人,其中有两人正充满敌意地瞪着他。
剩下一名男子一言不发,拨开几人走到床榻前。男子一动,云梢的视线便从顾临雪身上挪到了他身上。
那名太医举止怪异,他放下药箱,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口后,在落承尘伤口上方倾斜瓶身——
“啪!”
那瓷瓶被云梢狠狠打落在地,太医见状想逃,只听落承尘轻咳一声,下一瞬——血花四溅。
云梢抬眸,对上了顾临雪的视线。她手中长剑上的血液还未干涸,剑锋上一秒指着地,下一刻便对准了顾临雪的喉咙。
落承尘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被破窗而入的黑衣男子捡起的瓷瓶上,片刻过后,他按压着伤口,虚弱道:“云梢,不得无礼,把剑放下。”
闻言,云梢将剑横在顾临雪侧颈,冷声质问:“顾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顾临雪答非所问:“怎会有蛊虫……”
他一脸不解,满眼无辜,这模样莫名叫人火大。
落承尘懒得与他纠缠,但云梢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云梢……”落承尘痛吟一声,“伤口好疼。”
刹那,顾临雪的侧颈被剑刃割伤,血珠直冒。
云梢冷冷开口:“滚出去。”
顾临雪久久未动,奈何脖间伤口愈来愈痛,他暗瞪榻上男子一眼,而后愤愤离去。
待人走后,落承尘看向手握瓷瓶的黑衣男子,淡道:“回去告诉你主子,不用他多管闲事。”
男子微微弯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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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王府中灯火仍未灭。
大病初愈的摄政王无心束发,只披一件外衣坐在案前,把玩着手中令牌。
敲门声响起。
“进。”
黑衣卫推门而入,恭敬道:“王爷。”
盛朝闻声抬眸,看了一眼复又低头,“怎的回来了?”
“落公子让属下带话,说……落公子的事,王爷不必插手。”
盛朝放下令牌,幽幽长叹:“罢了,是怕我会坏他计划吧。”
他摆摆手,揉了揉眉心,“下去吧,继续守着,不到生死攸关之际,不必露面。”
“是……”男子垂在一侧的手不断蹭着腿侧的衣料,他脸颊泛起薄红,腹中绞痛,阵阵恶心。
“风垚,你站着做何?”
“属下……属下有话要说。”
盛朝不禁皱眉。
风垚的模样十分不对劲,他眼神有些迷离,说话都变得困难,“属下办事不利,险些让落公子受伤……伤口被人恶意撕裂,有人……想用蛊虫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