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行,四守”
好像呼吸更顺畅了些。
“五转,六奉。”
她听到自己骨头的脆响。
“七慎,八复。”
好痛!全身都在痛。
“九唯己,又寻一。”
随着话语落定,吕长星也停下动作,而此刻的魏禧已经瘫到地上满身汗涔涔,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经脉,每一滴血液,都在同她的心脏共鸣跳动。
一些穴位似乎在发热,却不觉疼痛,唯有暖意。
忽而,内里丹田一股热流涌动,魏禧眉头一皱,顾不得自己什么模样赶紧盘腿坐了起来,双眼一闭即刻入定。
银钩慌忙出声,“国师大人,殿下这是怎么了?”
“破境。”
“真的?”银钩惊喜不已,她知道殿下对此事有多耿耿于怀。
“你家殿下也是幸运,谁给她治的伤?”
银钩高兴,莫有不答,“是兰君子,修神医的徒弟。”
吕长星捋捋胡须,“修万千还活着呢?”
银钩不解,“修神医不是正值壮年?”
吕长星只是浅笑着摇摇头,“后继有人便好。”
一边的小福围着一动不动的魏禧仔细瞅了好几圈,“师父,你的茶这么神奇呀?”
“那是自然,你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法子,以为这辈子用不上了呢,三公主再不来,茶都要长虫了。”
“那我以后能喝吗?”小福眼睛眨巴眨巴,很是期待。
“你最好祈祷以后不用喝,这可不是随便喝的东西。”
“哦~”
本来高兴的银钩在听完师徒俩的对话后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国师大人,这不会有副作用吧?”
“放心。”
两盏茶的时间,魏禧终于呼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
此时此刻,问心境始。
“多谢国师。”
魏禧诚挚行礼。
吕长星欣慰颔首,却是下了逐客令:“殿下,时辰差不多了。”
“没关系,我既然来了便不怕那些个闲言碎语。”魏禧坚持。
“与此无关,只因有人在等你,虽说带来的不是个好消息,但也没有坏影响。”
“去吧,殿下,莫再来。”他顿了顿,“除非你心中正龙蟠虬结。”
魏禧还想问什么,下一秒已经同银钩落到了大门外,毫无反抗之力。
青门缓缓合上,白衣老人和素衣童女在门内留下个渐远朦胧的背影,像是从一场梦境醒来。
银钩回过神,发觉自己身在何处后捂嘴惊呼:“国师这样厉害!可是当初钦天监怎么会......”
魏禧侧头看她,“你不能听,会掉脑袋。”
这话说的严重,吓得银钩将嘴捂得更死,急忙告罪,“奴婢逾矩了。”
魏禧却被她的话勾起回忆,当年的内情知道的人很少,可偏偏她和魏祁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个八九不离十的因由:
吕长星曾进言先帝,说父皇不宜登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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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得落得这番模样?”
刚回坤华宫,芳若姑姑就迎了上来。
“无事,贪玩摔了。”魏禧轻飘飘地揭过。
“奚大姑娘递了帖子,还在宫门侯着呢,娘娘说让您定夺,殿下召否?”
魏禧脚下一顿,想起了方才吕长星的话,“召,你们好生伺候着,我去沐浴更衣。”
奚望先去拜见了皇后娘娘,虽说根本没见着,但她还是对着小佛堂拜了拜。
宫门到后宫的距离不近,待奚望落座,魏禧也收拾妥当了。
“参见三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平身。”
“今日是有急事?这个时辰进宫来。”魏禧想着吕长星的话却猜不到奚望带来的坏消息是什么。
奚望叹口气,“平蓁姐的祖父去世了,原本说这月中来寻殿下出游也得食言了。”
原是这样的坏消息,魏禧安慰地笑笑,“这事让人带个口信就是,怎得你亲自来。这段时日你是该多陪陪平蓁,让她节哀顺变。”
“好,我代平蓁谢过殿下记挂。”奚望顿了顿,示意周围的小宫女们退避,在魏禧应允后才道:“我今日来还有一事,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春山外的那位刀娘,您觉不觉得她跟涂娃很相像?”
“这样一说确实。”魏禧回忆那姑娘的行刀手法,确实熟悉。
“所以我今日实在忍不住了,跑去春山外闯了个天阁,最后春山夫人竟松口让我同刀娘见面,这一见可不得了,真是涂娃!这些事我怕传信会让殿下您落人口实,便想着进宫来一吐为快。”
“真是她?”魏禧有些惊喜也有些疑问,既然涂娃去了春山外,怎地她没有收到温姨的传信,“她可有难处?”
“应是无大事,她说是赚个盘缠,下个月就出城回西南了。”
奚望想起涂娃那张稚嫩的脸和与之完全不相符的壮硕大臂,笑道:“再说了,登阳城内怕是也没几个能强迫她的。”
魏禧却不认同她这句话,“盼盼,这城里多得是让人不得已的法子。她年纪小,不比那些人精见得多。”
奚望虽不明白她的悲观和担忧,但还是应下,“殿下放心,我会时常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