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擒凶!”奚望留下一句,头也不回。
奚望随手抽出一个侍卫的刀,提刀就踏树翻墙而过,留下干练潇洒的背影让满场女眷面面相觑,在场不是没有武官家的男儿,但只有她这位将军女儿追了出去,不知道该说其正义非凡还是又傻又莽。
府卫在地上追,奚望与四名蒙面卫在屋檐上跑,不用费力猜就知道他们应是褚志柏豢养的死士。
一队人跟着涂娃紧追两条街之后领头的就变成了奚望,而地上的府卫已经不知道窜到哪条巷子去了。
死士妄图射箭击落矫健的涂娃,但很遗憾没能射中。
“早说有弓啊。”
奚望吐槽一声后将死士手上的一把弓箭抢过来,箭在弦上瞬即瞬发,箭头划破涂娃的衣衫,引得涂娃回头一望。
她见追来之人竟然有奚望,眉头紧皱,加快了脚步。
“她是想往城西门去。”奚望判断出她行进的路径,“你们分两队从光绍街和忠梅街堵她前路,我从常明街断她后路。”
命令已下,却没人行动。
“不信我?”奚望无语,“知道我是谁吗?好心帮你家相爷还不领情,那我走了。”
说罢就要离开,四名死士见状一番眼神交流后两方散开,决定听她部署。
奚望继续一箭,却并未射其身,那箭与涂娃平行飞出,只听得奚望的警告:“再不停下你右臂就别想要了。”
涂娃果真停步转身,“我不想与你起冲突。”
“别说那些废话,你往城西跑什么跑,明明相府靠近城东门。”奚望看了看脚下是个荒院,看着涂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褚府派人去了府衙申请封城,你现在赶去城西门也来不及,下来!”
涂娃还是踌躇。
“我要是想对你如何,刚才第一箭就不只是擦破你的右袖了。”
那日涂娃同她见面两人射过靶子玩,她见过她的箭法准度,两人境界相同,确实若是真想伤她不是难事,她既已停步,也不敢堂而皇之地立于屋顶太久,咬咬牙便飞身落地到达奚望身边。
一路奔跑,奚望头上的珠宝环翠已经东倒西歪,为了防止其掉落,她不耐烦正了正头饰。
“有人接应你?”
涂娃点头。
“在城西门外?”
涂娃继续点头。
“可信吗?”
涂娃摇头。
奚望一把拍向她,“你胆大包天就算了,怎么这么蠢呢!城东到城西的距离完全足够褚家人到府衙申请闭城门抓刺客,就算你一身神功可你只有双手双脚,怎么跨过百人千人?”
“抱歉。”涂娃憋出这么一句。
奚望扶额无语,失笑道:“你对我抱歉作甚。”
“你我虽身份有别立场不同,可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的欺瞒自然是要道歉。”涂娃喃喃,“但你若是想拦我,我也只有一句抱歉。”
“我不拦你,我来帮你。”
涂娃诧异抬头,“为何?”
“伤人确实是错,但你行此事也有褚相活该的缘由。”奚望执起其手,“我母亲也在场,她既然没出手阻你,想来也觉得褚相做的不厚道。”
涂娃垂眼,“可那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不愿你们因为我惹上麻烦。”
“灯下黑,再有我父母的名号在外,他们不敢来奚府随便查探,你随我去奚府躲个一年半载的,到那时便不会再如此危险了。”
奚望胆子大,不觉得奚府会因她惹上麻烦。
涂娃抬眼,“多谢,可我干娘他们如今生死未卜,我要赶紧回兔儿山。”
她为何要遵从陈隆的命令在褚府大闹一场,不就是想兔儿山的亲人朋友平安吗。
然而要出城不是件简单事,两人躲在荒屋也不是长久之计,那几名死士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折返。
奚望开始想法子,“春山外的温老板可会助你?”
“温姨不知道我所图谋,我本已亏欠她,怎好再让她为难,且春山外人多眼杂,不宜再回。”涂娃想了想之后说:“你快走吧,等会若是与褚府的人正面遇上便不好分说了。”
“我会怕?”奚望提起先前顺走的佩刀,“你等会从先前过来的那条小巷绕到奚府北面去,我先出去绕他们一绕,再回府接应你。”
她抬手轻拍涂娃的头顶,就像看见一只流浪的小狗,“别怕,等会儿见。”
说罢将手中刀砸了几个缺口。
奚望往西边奔去,特意落在一个偏僻的小巷中,没有任何犹豫地割伤自己手臂,几个或长或短的伤口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再抹些血在上衣各处后她听到有人踏过屋瓦的声音。
她又特意放大自己的喘息,果然来的是褚府的那几位死士。
“奚小姐,人呢?”
奚望握着伤口,一副力不从心地模样,“此人是个高手,你们府上这破刀根本不行,她往那边去了,快追别让她跑了。”
几人得到消息,点头赶紧往奚望指的假方向追去。
奚望不着急离开,继续在原地倚墙装模作样地呻吟几声,然后才往小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