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死吧。”訾悦怡翻阅着手里的书籍回答道。
“什么叫半死不死啊?”梁清月忙问。
“中了寒冰刺的人,会在七天内灵脉逐渐冰封,最后寒冰会覆盖他的全身形成一具冰棺,他既不会死也无法活着。”訾悦怡解释道。
“那我们怎么救他啊?”
“我现在只能用玄阳丹和流火珠吊着他的命,让他的灵脉不会短时间内被寒冰刺封住,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要想救他必须用神火灼烧尽他体内的寒冰。”
“那神火在哪里?!我去找!”梁清月急促道。
“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
“神魔大战后,神界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找不到神火的。”
“那——那要我眼睁睁看着行止去死么?”梁清月红了眼眶。
“也不一定,苏敛华不是去了蓬莱么?说不定蓬莱那个地方还会留着点上古神火。”訾悦怡淡淡道。
“那师兄什么时候回来?”梁清月心急如焚,希望苏敛华下一秒就带着神火出现在他面前。
“与其等着他,不如现在来帮帮我。”訾悦怡开口道。
“玄阳丹可是稀有的很,要想让你徒弟能挺到他回来就帮我找药材去。”
“需要什么我马上去!”
梁清月拿着訾悦怡列出的表单去往仙界各处。
她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刻都不曾停歇,因为只要她一静下来她就会想到行止,她怕她耽搁一分钟行止就会离开她。
若不是为了她,行止也不会挡下那个寒冰刺。
弥月已死,她连找她泄愤的机会都没有。
可即使她活着又有什么用,她会去找她么?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么?
当然不会,行止现在生死未卜,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别的。
至于脑中那股生气的想法也只是自我怨恨的借口。
时间、财力,梁清月应有尽有,药材采购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师尊……”床上的行止气息微弱,就连开口叫她的声音都小的可怜。
梁清月握着他的手,试图让他冰冷的手暖和一些,“行止别怕,玄阳丹很快就炼好了,吃下去就不会难受了。”
七天了,已经七天了,苏敛华还没回来,发给他的消息他也没回,难道是因为蓬莱不肯给神火么?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行止的手臂上脖颈处开始泛出薄薄的一层冰晶,就连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寒冷的冰气。
梁清月连忙催动流火珠,可终究无济于事。
那流火珠也因为她不断地灵力催动表面上开始出现裂痕。
身后突然出现的訾悦怡一把将她拉开,咬破指尖划出一道血符盖在流火珠上,阻止裂痕扩大,然后又将刚炼出的玄阳丹喂给行止。
梁清月忙问她流火珠怎么会突然开裂。
訾悦怡看了一眼床上再次昏过去的行止,脸色沉重的将她拉到屋外。
“那颗流火珠蕴藏的灵火已经对抗不了他体内的寒冰刺了,就连这次的玄阳丹我也加大了计量,他身上的寒冰刺不出五日就会彻底将他冰封。”
“怎么会?”梁清月脚步踉跄,不可置信道。
“你不是说还能挺一些时日么?为什么?”
“他的血脉似乎可以增强寒冰刺的威力,你有给苏敛华发消息么?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梁清月懊恼道,“没有,师兄他一直不回消息,难道他出事了么?”
两边都让她担心不已,梁清月觉得她整个人身上像是背了一座大山,让她喘不过气。
訾悦怡见状没多说什么,无论她说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无济于事,没有神火,单靠流火珠和玄阳丹根本救不了行止,现在流火珠也要坏了,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好像有一个人会有办法救得了行止。”
梁清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问她是谁。
“重明。”
“你说你师傅?”
訾悦怡点头,“你去找他问问他有没有神火或者流火珠。”
“好!我马上就去!”说着梁清月便化身一道蓝光消失在她眼前。
屋内的行止虽然昏了过去,但是他对外界的一切还是可以感知到的。
他听到了梁清月要去找訾悦怡的师傅,那只重明鸟,他有印象。
本想让那个女人发疯然后被苏敛华和那个乐阳尊将她拿下,可她竟然在濒死之际还能留着一丝力气发动暗器。
几乎是一瞬间,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挡在了梁清月身前。
胤天诀可以增强极阴之体的血脉自然也可以增强同属于阴寒体系的寒冰刺。
不能动用胤天诀,否则他会死的更快。
可是寒冰刺快要了他的命,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替她挡下攻击?
仅仅是因为这些年她对他的好么?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查清楚,仅仅只是因为几年的相处时间就能让他替她挡下致命一击么?
行止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似乎真的是这样。
他装成一副乖徒弟的模样,用眼泪和演技去博取梁清月的关爱,甚至贪心的不允许她收别的徒弟。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是那个人嘴里说的那种东西,一种让人心甘情愿为了另一个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东西。
所以他重生一次就是为了体验这种东西么?那这算什么?算是可怜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灵力逐渐冰封,行止感觉的到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散,心里充斥着不甘的情绪,他不想死也不想离开梁清月。
好不容易有人在意他,好不容易有人爱他,好不容易得到的……
凭什么?凭什么两世以来他都得不到好?凭什么那人可以拥有一切,可他却只能做个黑暗中的影子,好不容易见到了阳光却抓不住。
只能像窨井盖下脏污的老鼠,卑劣的窃取着那一丝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