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不妨说的再明白点——”
墨玄轻笑着抬眼看他，“沈玉茹根本不是你妹妹，她的真实身份应该与那条蛟龙有关，我说的对吧？”
“你根本就是在胡乱猜测！”沈天聪大声道。
“我是不是胡乱猜测你心里清楚。”墨玄缓缓道。
梁清月听着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是说沈玉茹不是人么？还是什么？
“十三年前，有两个长乐天的仙人来到灵鹤谷，用搜集到的晶核和鬼市得来的方法想要驯养混妖，他们抓来大批的灵兽做实验，其中有一条实验效果最好的蛟龙带着他们两个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晶核想要逃跑，于是他们两个为了避免事情败露便决定诛杀她，却不料那条蛟龙用了再生之法，抛弃一半身躯成功逃脱，而被抛弃的那半身躯就变成了如今的沈玉茹，我可有说错？”
“你究竟是谁？”沈天聪立马拔出佩剑，横在墨玄脖前。
墨玄丝毫不惧，继续开口，“放心，虽然你们在仙界的悬赏令上价格喜人，但我没兴趣。”
“之所以说出来这件事，也只是想确认你们两个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罢了。”
沈天聪问他，“你找我们？你要做什么？”
墨玄笑而不语，看了眼横在颈前的佩剑，意思不言而喻。
沈天聪纠结了片刻，收起了剑。
梁清月一头雾水的看着远去的二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交谈什么，她又看了看眼前的钟宁楠，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听苏敛华说过，长乐天有两位仙人触犯禁忌，创造出一只灵力强大的混妖，毁了长乐天二十三处府邸，杀害了不少仙人，最终那混妖被蓬莱缉拿封印，没想到却逃了出来。
那条蛟龙就是那个混妖，沈天聪和钟宁楠就是那两个罪仙。
可是，为什么身为仙人却要创造混妖呢？
梁清月悄悄地看着钟宁楠试图看出来答案，太过强烈的目光让钟宁楠有些不适，“你想知道什么不妨直接问。”
“啊，抱歉。”梁清月下意识地道歉，一直盯着人家看确实不太礼貌。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将那条蛟龙弄出来啊？”
钟宁楠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接，数年前的记忆被她重新翻开。
“我说出来你就会相信我们么？”她问。
梁清月：“我不好说。”
钟宁楠轻笑一声，问她，“你知道混妖的由来么？”
“就是被混沌污染的灵兽。”她回。
“这是错的，一直以来仙人都了解错了。”钟宁楠缓缓道。
“他们不是被污染的，而是主动选择接受混沌的力量。”
“混妖死后体内的晶核会重新回到混沌的身体里，等混沌积攒够了力量他就会凝出身形，仙界的史书都是这么说的对吧？”
“但其实史书是错的，混沌没有身形，他可以是任何东西，灵兽或者仙人，只要被他的力量认可谁都可以变成他的身体。”
“他是不死的凶兽，只要力量存在他就存在。”
这跟原著怎么不一样？梁清月听着钟宁楠的回答心想这世界观好像有点不对劲，是信她还是不信她？
钟宁楠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不相信，“很难相信对吧，一开始我们两个也不信，可是随着实验的继续，我们发现这是对的。”
“而实验的结果更可怕，这世间没人能杀死混沌，除了他自己。”
“神界遗留的预言终将实现——黑日降临，生灵涂炭，最终世界归于一片虚无。”
“混沌终将降世，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们两个找到了那条蛟龙。”
“她身上有神兽的血脉，孕育的晶核力量强大，我们两个希望可以用她的力量去杀死混沌，她是同意的。”
“同意？”梁清月不可置信道，“她同意帮你们，同意变成混妖？”
“是的。”钟宁楠点头，“我们并没有胁迫她，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她小的时候是被一只鱼妖收养，后来她们所在的村落被一只混妖给毁了，那只鱼妖也被其吞食。”
“我和天聪到的时候，那个村子里早已没有一个活物，她是我们在村头的枯水井里发现的。”
“小小的一只，很可爱。”钟宁楠虽然面容冷淡的讲述过去的事，可梁清月却能从她的眼神里发现藏在心里的对那条蛟龙的关爱。
“我们收养了她，有一天她发现了我们所做的事，于是主动要求用她神兽的血脉去孕育强大的晶核，她要成为世间最强的混妖然后杀了最初的混妖源头——混沌。”
“可实验最后出了差错，她的神智似乎被晶核影响，逐渐变得嗜血没有了善恶观，挣脱了我们压制她的锁链闯入了长乐天，这才造成了后面的惨状。”
“她在神智完全被混沌吞噬前用了再生之术，舍去一半身躯变成了如今的沈玉茹。”
“玉茹身上没有混沌的力量，她是纯正的神兽血脉。”
“之所以我们能一直追寻到蛟龙的踪迹，也是因为玉茹，他们两个本是一体自然可以感应。”
“那你们两个想要蛟龙的晶核，难道是想继续实验么？用沈玉茹的身体？”梁清月蹙眉抬眼看她。
“不，那份晶核是我们用来催化玉茹的成年期。”
“她很快就要到成年期了，必须有强大的力量催化，不然她会逆生变成龙蛋。”
“为什么一定是那颗晶核？”她接着问。
“因为那力量对她来说最契合。”
“你们就不怕晶核影响到她么？再把她变成混妖？”
“……”钟宁楠沉默一会，然后开口，“这在我们的计划内，若玉茹没被影响我们就带着她继续去寻找别的混妖，若是她被影响我们二人会对她设下禁制，绝不会让她变成失去理智的混妖。”
“然后设下禁制后，她就变成了一个真正可以利用的武器了是么？”
钟宁楠没回答她。
“你们有和她说么？”梁清月问。
“没有。”
梁清月看着她，良久移开了视线。
她是个外人，不会去插手别人的事。
而且这种事她无法分辨对错，也无法去说明对错。
每个人都有他们做事的理由，就像沈天聪和钟宁楠两人一心想要击杀混沌阻止预言，为此犯下大错沦为罪仙，为此撒谎算计一切。
沈玉茹呢？他们两个如何看待沈玉茹呢？
是他们两个宠着的骄横的妹妹，还是日后可以杀死混沌的兵器？
仙人最是无情却又多情，让人恨不得爱不得，她想。
远处的墨玄终于和沈天聪讲完了话，他们朝她们二人走来。
趁着沈天聪和钟宁楠说话的空当，墨玄问梁清月方才她们二人说了什么。
梁清月道：“没什么，就说了一些那条蛟龙和他们两个人的来历。”
“哦~那仙师不想问问我的来历么？”墨玄笑道。
“你不就是蓬莱的弟子，此次下山为了捉那条蛟龙回去复命么？”
“看来一开始不应该和仙师讲那么多，现在仙师对我都不好奇了。”墨玄轻笑着说。
“你这孩子出门在外可要谨慎些，不能什么都和别人说，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那仙师是坏人么？”
“当然不是。”
“那不就好了，我相信仙师是好人，自然愿意和仙师亲近。”
虽然面具挡着他的脸，但是那双露出的眼睛笑的弯弯的，不难看出他此刻现在的心情。
“其实，仙师和我师尊很像。”
“是么？那你师尊是什么样的人？”梁清月好奇道。
“我师尊她虽然总是将我推给别人，但是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墨玄缓缓道，“她总是很担心我，怕我受伤怕我被师兄弟们欺负，每次被欺负的时候师尊就会帮我教训他们。”
“我很喜欢我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