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季声声呢?
渔船不大,眼珠子转一圈便一览无余,显然这艘船上没有一位顶着粉发的姑娘。
司晨升出点不样的预感,她沉默着纠结了一会,还是默默把想法团吧团吧塞回去。
不至于那么倒霉吧,她想,说不定声声拿的是先行者的身份牌呢。
环手站在一边的司郁投过去一眼:“怎么?”
“…没什么,”司晨眨眨眼假装什么也没想到,抬手指向近在咫尺的海岛,“索列那到了。”
四散开的薄雾中,海岛像才苏醒的怪物般缓缓探出头,一栋栋屋子紧挨在一起,半截墙面好像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泛着灰白的墙顶与夹缝中的灰红色张牙舞爪地带着咸腥气味,司晨迅速回忆起课上老师提起的海边特色民房,她依稀记得里面掺着牡蛎灰。
远远走来的女人穿着一身靛蓝衣裳,挂在腰上的黄铜铃铛叮啷作响。
“大福,今天咋样!”她用力摆手,几步就冲过来。
渔夫心虚地拉她到一边:“今天倒没收获什么…但拉了两个人进来。”
她那双眼睛瞬间就撇向陌生面孔:“你疯啦,不知道最近要办大事,还敢带外人进来,被族长发现不得骂死你!”
“人家给钱了,”渔夫搓搓手指,“就两个学生,说是来我们这拍什么乡风民俗的,看起来也弱,到时候上心盯着就行,有啥好怕的。”
他递给妻子几张大红票子,肩膀轻撞一下:“他们过来也没地方住,到时候再…”
女人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她忽得笑开了,走过去招呼人:“哎呀,你们是赶上好时候啦,正巧这几天要办大事嘞。”
刚才的对话司晨听得明白,心里和明镜似得,她也学着对方咧嘴笑:“是呀是呀,姐姐,好人做到底嘛,能不能给我们找间屋子。”
“这个嘛…”
“我们给钱。”
金钱的力量着实动人,原先还有些踌躇的女人喜笑颜开:“哎呀,跟我来吧。”
村子里的人不太多,女人走在前面,一路上偶尔有坐在门前缝衣服的老人向她打招呼,除此之外再没旁人,司晨耳观鼻鼻观心,只在女人说话时迎合几句。
“他叫李大福,我叫李七贯,管他叫叔叫我婶就成,”李七贯顺手折了几根草递给司晨,“这草拿着别腰上,要有人问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就说你们之前去外面找货最近刚回来,晓得没?”
司晨乖乖把草塞进口袋露出半截:“知道了,七贯婶。”
李七贯满意点头,瞥了眼缀在最后边的司郁:“到时候问你们什么关系,就说是兄妹。”
“好嘞,”司晨拉了下司郁的袖子把他往前扯,“我叫司晨,他叫司郁。”
李七贯眼睛闪动:“司?哪个司?”
“司马迁那个司。”
“这个司啊,”李七贯停下步子上下打量他们,“你们倒是会给自己取名字,这个司不错。”
她抛下这句话,就不再说什么,只加快步子往前走。
这个姓氏有问题?
司晨莫名,想了想又觉得正常。
大概是剧情的触发条件,不管玩家姓什么都能触发,制作组肯定要给玩家增添一丢丢小特点的,不是姓司也可能是姓程,总归是得让玩家有个剧情触发点。
司晨飞快说服自己,又凑近李七贯试图挖出点什么消息:“七贯婶,外人是不能进来吗?”
“平时还好说,可最近村里在筹备大事,”李七贯顿了下,又说,“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不过是我们村子的传统…我听大福说你们是来拍民风民俗的?”
司晨颠了下背包:“是啊,东西都在包里呢,您要不要拍一张?”
听见询问,李七贯的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是心动又似乎是抗拒,她皱眉头思考了会,还是长舒一口气说“算了”。
怎么感觉越来越古怪了。
司晨暗自嘀咕,换了个话题:“那村子里那个传统我们能去拍吗?不用很近,就远远地拍一下,要是不能拍去看看也行,我们想用这些当素材写作业。”
“这…”
李七贯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步伐却小了一些。
看来不是完全不能给外人看的传统,那就好办了。
司晨又颠了下背包,笑眯眯地接着说:“要您怕我们乱拍的话,可以把我们相机拿走,或者我们拍完之后给您检查。”
还在犹豫?唔、还得加。
“我们才来岛上,什么都不熟悉,可能还要辛苦婶给我们做饭…我们不白吃!肯定得给钱,外面怎么算我们就怎么算,”司晨熟练地掏口袋,摸出一个黑色钱包夹,“按天给可以吗?但假如我们出去找素材可能有些时候就吃不上您的手艺了。”
李七贯再次喜笑颜开:“哎呀看你说的,婶不是在意这个,就是看仪式什么的实在有点麻烦,我们这平时也无所谓外人来不来的,不过你都这么说了婶哪好意思拒绝,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们过去看。”
“谢谢七贯婶!”
“小事小事。”
一路非自愿当哑巴的司郁眼看着前面两位女士左右推拉互相吹捧,忽然有点怀念起不在场的助手小姐了。
至少季声声在处理社交事件的时候不会拧着他的腰让他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