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郝然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比照片上看着年轻得多。
“小朋友,你叫什么。”
“尹心砚。”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第二个问题就把尹心砚难住了,他下意识转向二爸求助,但尹净屿朝他摇头,让他自己看着办。
“我会写第一、第二个字,第三个字不会。”尹心砚诚实作答。
终于遇到一个没被鸡过的崽了,郝然舒了口气,“会写两个字了呀,尹心砚小朋友真棒!”
尹心砚不好意思地叠手,“我还会拼音……”
“真的吗?拼音这么难写,你都记住了?”郝然做出夸张的表情。
尹心砚点头,继叠手之后又叠jiojio。
他真的好棒呀。
尹净屿还是第一次见崽崽这样害羞又得意的情态,忍俊不禁起来。
“我们心砚小朋友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画画,陪婆婆舀汤给路过的人喝,还有等爸爸回家!”
“爸爸”指尹净屿,在外人面前,尹心砚得这么喊。
前者、后者郝然都可以理解,中间这个舀汤给路人喝……怎么听怎么奇怪。
“孩子奶奶卖绿豆汤。”在人类瞎想下去之前,尹净屿开口解释。
“噢。”小小年纪就晓得出来社会实践,真不错。郝然递给尹心砚一张彩虹贴纸,“明天九点来这里玩吧。”
尹心砚虽然不太明白明天为什么还要来这,还是接过贴纸,说了句“谢谢”。
过了。尹净屿紧绷的弦终于放松。
车内,尹心砚晃荡着脚丫子,被喂了一口奶油酥。
“二爸,我们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吗?”
尹净屿伸手去接掉下的酥屑,“要去。”
尹心砚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和二爸一块去,没再多问。
新家在别墅区,离水果幼儿园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足够尹心砚抱小毯子补觉。
车还没停稳,两个不速之客朝尹净屿招手:
“大哥!”
尹净屿不太想认。
“搬新家也不通知小弟我们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你要独占崽崽呢。”叶元澄笑得灿烂。
尹净屿食指放在唇边,“心砚睡着了,小声点。”
“卧室都收拾好了,我抱他上去睡吧。”余年过去,小心熟稔地抱起幼崽,跟进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进门上楼,身后跟着同样不把自己当客人的叶元澄。
尹净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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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男寝。刚结束一天的军训,新生大多瘫软在各自椅子上。有人没洗澡就爬上了床,臭脚一抻,熏死半栋寝楼。
张阿宝倚在阳台门口,划拉着手机,保持了二三十分钟这样的姿势。
“阿宝,到你了。”舍友从浴室里出来,喊了一声。
阳台门边的人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没听见。
“等谁的消息呢,你该不会交女朋友了吧。”舍友好奇地凑过来。
张阿宝慌忙熄了屏,“谁交女朋友了。”
“没交就没交嘛,你这两天守着手机一刻没移眼,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家里一个长辈,一周没更新社交账号了,我有点担心。”
师父接商务合作的账号在张阿宝手里管着,另一个自用冲浪小号在这段时间毫无动静。恐怖的是,师父最讨厌的一个假道学博主新帖发了都快三天了,评论区也不见师父犀利吐槽的影子。这些天张阿宝没被师父在评论区@过,总有些心惊胆战。
师父不会碰到棘手的委托了吧?到底是多凶恶的鬼,缠住了他神通广大的师父?
次日上午八点五十,水果幼儿园门口。
“爸爸不要走!我不上幼儿园了呜呜……”尹心砚小朋友心都要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