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赔上一张笑脸,“哎呀,这叫什么话?大家都是江湖人嘛,互相关心是应该的。”颜卿低眼把玩着纸扇,轻声说道:“有事就说,别婆婆妈妈的。”声音虽不大却不容得白玉堂反驳,白玉堂也是一惊,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怎么好像从颜卿嘴里说出来,就偏偏这么有气场,这个颜卿来头还真不小。既然颜卿已经道破,白玉堂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直言道:“颜卿啊,你来得正好,今天在寒山寺发生的事情我都清楚了,只是展昭回来得急,我担心他漏了什么线索,所以我想去一趟寒山寺。”
颜卿看着白玉堂,心道:到底是锦毛鼠,这下子倒是和展昭想到一块儿去了。哪个说他心胸狭隘了?这分明就是古道热肠嘛,至于猫鼠之争想必也只是赌一时之气罢了,可颜卿也不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偏偏就爱拐弯抹角的捉弄人,这不,明知展昭已经去了寒山寺,他也不道破,只是指着沈仲宣等人笑道:“白兄难道忘了,展昭可是把开封府的人以及这几位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去他们若有好歹,你就不怕被猫扒了耗子皮?”
这不是还有你在吗?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被白玉堂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其实颜卿武艺如何,自己真的不知道,更何况他才中过毒,虽然已经逼出体外,可功力必然大减,此刻自己若是走了,当真出了事,展昭肯定会炸毛的……看着白玉堂欲言又止,颜卿不觉好笑,可突然,他面上笑容凝滞,微微眯起眼睛,只是须臾又换上深不见底眸色。
“白兄,寒山寺展昭已经去了,你去藏春阁。”白老鼠收回抓着桌布的爪爪,一脸茫然,“去藏春阁干嘛?”颜卿接着说道:“今日在寒山寺我毒发之际,只听得下毒那人说道‘杨爷的药起作用了’,如今我细想他们口中的杨爷极有可能就是柳姑娘要找的杨烨,而那几人均是藏春阁来的。”
“可是,如今东窗事发,那个杨烨再傻也不会在藏春阁等着我呀!”颜卿目光微敛,看了看柳依依又说道:“这可说不准,兴许他会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才更安全,再说了包大人一到,全城百姓都知道是来找杨大善人的,他就是想跑也不一定跑的掉。”白玉堂点点头,说道:“有道理,可是,我要是真走了,你能行吗?”颜卿略微思索后答到:“应该可以,你就快去吧,可别让人真跑了!”白玉堂“哎”了一声,拿起画影就出门了,而颜卿却转而看向沈仲宣,问道:“你可曾见过那些女孩了?”“见过,可是,没有若晴。”
没有?!难倒已经被卖了,还是已遭不测……颜卿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他也担心沈仲宣受不住打击,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问起了当年的郎情妾意。沈念却是无聊得紧,想和柳依依套近乎可又碍于柳何氏在场,只得在房中转来转去。不知不觉天已经渐渐黑了,沈仲宣观颜卿面露倦意,才想起他身体还未曾康复,连忙说道:“颜公子可是身体不适?你瞧我,光顾着和公子说话,到忘了公子身上有伤。”颜卿摆摆手笑道:“不碍事。”而后却抬手不住地按压着太阳穴,眉头也渐渐皱起来,头确实晕的厉害,昏昏沉沉的,真想倒在床上躺着,一觉睡到大天亮。可急迫的情势不容得他这么放任自己,除了展昭委托的事,他更担心的是血衣门。这次南下的路上,时不时有血衣门的人在暗中跟踪,颜卿已有察觉,可宋子渊留在了扬州,宋子墨又被他遣往襄阳,他一人自是不愿与血衣门纠缠,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突然房门被“轰”地打开了,急急跑进来的马汉一把抓住颜卿的手,呼哧带喘地说道:“颜,颜阁主,不好了,一群红衣人,打进驿馆来了!”颜卿一听是红衣人,心知不妙,连忙起身,一把抓过梅花扇奔出房门,许是跑得急了,刚出门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糟糕,怎么腹中又翻江倒海地疼起来了?胸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颜卿顾不得这么多了,一咬牙,强忍着身上的不适随马汉赶到前厅。
果然是血衣门,看着架势,好像不是来找颜卿麻烦的,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包拯。颜卿提一口真气翻身来到包拯面前,右手执扇,横于胸前,将包拯护在身后。为首的红衣人戏谑地看着颜卿说道:“嗨哟,颜阁主也在呢?不过可惜,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你让开。”虽然那人蒙着面,可颜卿还是听出来了,他是血衣门总舵主的得力干将杨兴桦。于是颜卿厉声道:“想动包大人,先过我这关。”听得此言,杨兴桦更加不屑一顾了,“颜卿,你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倒要看看,你到有何能耐,哼!弟兄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