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秦丰,由你带路,找到那锭假银。”包拯早就注意到,在自己说要提审秦丰之时,胡耀文就面露惊恐,此刻他更是抖得如筛糠一般,包拯冷哼一声,说道:“胡大人,你我一道前往。”
胡耀文颤颤巍巍跟在包拯身后,一路来到银库,随着“吱嘎”几声,重重铁门被打开,秦丰一进银库便径直走向第五列木架,顺手在第四行中间拿了一锭银子,送至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见银子底部平行的三道划痕,紧皱的眉头方才舒展开来。他将银子递到王朝手中,说道:“大人,这便是卑职藏下的证据,大人可在银库中任取银两较其分量,以验真伪。”
王朝将不同的两锭库银先后放到大杆称上,果然,从秦丰手中接过来的那一锭银子分量足足少了二两五,一锭十两的银子就少了四分之一的重量,可想而知,胡耀文从中赚取了多少暴利,包拯一记刀眼看向胡耀文,厉声道:“来人呐,将武进县县令胡耀文拿下,收押入牢,听候审判。”
至于秦丰,包拯念他搜集证据有功,特许回家一日,与家人团聚,而后再回县衙大牢,等候升堂。
再说展昭,颜卿的药确实让他的伤缓和了许多,不那么疼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着了凉还是心情郁结,竟一睡不醒,都已经艳阳高照了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午饭时不见展昭,展晖这才来到三弟的房门口,喊了几声无人回应,展晖推开门,见展昭还在床上酣睡,他摇摇头,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伸手就去拉展昭。哪知就这么轻轻一碰,展昭的手便顺着被子滑下,无力地垂在床边,展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慌忙地摇着展昭的身体,叫到:“昭弟,醒醒,昭弟……”
郎中来看过后留了几副药,嘱咐好生休养便走了,展凌霄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儿子,又是自责又是心疼,连忙派下人煎药,药快煎好的时候,展云霄走进了厨房。趁丫鬟不留意,他抬起右手,将藏于指甲盖里的粉末尽数抖入药罐之内。
恰巧二夫人到厨房安排晚饭饭菜,展云霄的所作所为虽避过了丫鬟,却没能逃过自己的妻子。
“二爷,你……”
听到妻子的叫声,展云霄连忙转过身一把捂住二夫人的嘴巴,将她拉回房中,才松开手。看着眼中含泪的妻子,展云霄终于道出了实情。
“夫人,昭儿这次回来查的案子,我也有份。你可还记得二十五年前我赴京赶考,名落孙山,还被人告科考作弊终身禁考。”
二夫人点点头,展云霄接着说道:“当年,就是因为现任的常州知府林朝煜贿赂主考官,他才得以晋升仕途,也是因为他我才造人诬告,一生都不能再图功名,甚至背负骂名二十余年。事后他担心主考官吴丁源将此事泄露出去,便买通飞鹰帮将沙吴丁源一家灭口。”
“所以,你查清了事实,就想一雪前耻?为了陷害林朝煜,不惜搭上自己亲侄儿的性命?”
最后一句话,二夫人几乎是吼出来的,岂知展云霄却义正言辞道:“我没有陷害他,是他自己把持不住,监守自盗!至于昭儿,他,知道的太多了……”
展云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展昭是他亲侄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若非万不得已,他又怎会出此下策?
二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侧着头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丈夫,说道:“昭儿知道的不会有我知道的多吧,那二爷不如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展云霄左手拉住妻子,右手抡起,将二夫人一掌劈晕,他搂住妻子,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别无选择。”说完把妻子打横抱起走出了房间,后门口早已备好的马车将二夫人带走了。而后,展云霄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间,静静等着一切的到来。
展昭昏睡了一整天,持续的高烧使得他不停地出汗,丫鬟飘雪前前后后进来给他擦了几遍,只见展昭的面色越来越差,就在飘雪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昏睡中的展昭不住地痉挛,嘴角渐渐有血流出,突然,展昭呛咳一声,身体本能地前倾,一口血喷薄而出,随即便侧身软倒下,头手无力地垂在床边。
飘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她都不敢上前扶起展昭便大叫着跑出房间。账房的展晖听到叫声赶了出来,拉住飘雪,问了好半天,才听到一句:“三公子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