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玉堂前往前厅点卯,路过展昭房间的时候还往里瞥了一眼,却发现床铺整洁,挂在床头的巨阙也早已不见踪影,白玉堂挑挑眉,嘴角抽了抽,轻声嘟囔了一句便扭头朝院外走去。
自从白玉堂入朝为官以来,维护京畿治安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而展昭,也真正成为了赵祯名副其实的御前侍卫,三天两头往皇宫大内跑,开封府的事也都不怎么过问了,他也不知道那猫成天在忙些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
白玉堂护送包拯参加朝会后回到府中,正巧碰见丁月华在院中练功,他便驻足廊下观望,可舞不过几招,就见那姑娘杵着剑喘息,他只当丁月华是一时不察岔了气息,连忙上前查看,或许是察觉到白玉堂来到身边,丁月华便泄气地说道:“原来展大哥说的没错,巨阙确实比湛卢重些,我用了几次都觉不顺手,还是抽个空换回来的好。”
白玉堂一听这话,心头一惊,两柄剑是作为定亲信物交换的,她却说要换回来,若是平时,白玉堂断然不会多想,只当是这姑娘无心之言,可昨天夜里,展昭灯会上的反常之举,回来之后又借着酒劲儿一股脑说了那么多,他不由得怀疑丁月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于是试探性地开口,“定亲信物岂可儿戏?”
“可若是鞋不合适,还非要死撑面子穿着吗?”
丁月华如此反问一句,倒叫白玉堂哑然,看来自己猜的不错,正在思索应对之词时,又听丁月华说到:“展大哥是否早有意中人?是我横插一脚,夺人所爱了?”
“啊?呃……”白玉堂没想到丁月华会问的这么直接,一时噎得他不知所措,他讪笑着绕绕脑袋,没有正眼去看丁月华,只满嘴打着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们都要成亲了,别给这些有的没的碍住手脚,是不是有人胡言乱语,叫你多心了,妹子别急啊,是谁乱嚼舌根,五哥去帮你收拾他!”说着转身就要走,身后冷不防传来一句,“非要瞒着我吗?”
丁月华的声音中带了些许似有似无的怅然,白玉堂轻轻喟叹,转过身看向她。“哥哥瞒着我,你和展大哥也瞒着我。”丁月华收剑入鞘后坐到石桌旁才接着说道:“一大早,卢大哥他们便到了府上,若不是偶然听到几位大侠谈话,我至今不知与展大哥比剑定亲一事,竟是我家兄长有意设计,刻意为之,展大哥是不想我名节有损才勉强答应接亲,是也不是?”
饶是白玉堂巧舌能辩,如今也无言以对,若是因自己几句话坏了一门亲事,那可就罪孽深重了,他摸摸鼻梁,正在犹豫要不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岂料这点心思早被丁月华摸了个清楚,她一把拽住白玉堂,将他按在石凳上,“我丁月华虽是女儿身,但也知礼,懂得凡事要分先来后到,懂得君子有成人之美,若是展大哥确有良人,月华绝不横刀夺爱,只求五哥如实相关,莫让月华鸠占鹊巢做了罪人,使得有情人鸾凤分飞。”
白玉堂叫苦不迭,心中直暗骂展昭,这臭猫,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自己就跑得无影无踪,如今丁月华咄咄逼人,却叫他如何应对?
“这事,唉……确实是令兄有意设计,不过,也没你想得那般复杂,你啊,就安心等着展昭回来,等着他八抬大轿娶你回家就是了,真有什么疑问,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问他便是。”
“他要是肯说一早便说了,刻意收起来的两幅画,我只见过一次就再没踪影的玉箫,还有昨夜他寻着人影而去,回来以后便失魂落魄……桩桩件件,皆有迹可循,月华是人,又岂会不知?”
“好妹子,展昭绝非是薄情寡义之人,你可别……”
白玉堂隐隐察觉到昨天夜里的谈话可能被丁月华听去了,若是展昭不说,他也不知道那猫儿肚子里藏了这么老些事,可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猫儿也没说丁月华的不是啊,这……这怎么就急了呢?
见白玉堂语无伦次,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拧着眉头焦灼不安。丁月华苦笑一声,“五哥只管相告,月华并不介怀,只是……只是我不想展大哥娶我是因先父的一句诺言,我要他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