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人可是心头挂念着什么人?”听到罗振发问,展昭很自然点点头,是啊,他心里挂着含冤而终的郭遵,挂着逍遥法外的卢守勤,还挂着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正自想着,又听罗振问道:“展大人年近而立却尚未娶妻,可是也与这人有关?” 展昭本念着宋夏之战,却没想到罗振问出一个尚未娶妻,还来不及解释就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喉中异样,他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罗振,这小子,年龄不大,心眼儿怪多,这都是在问些什么呀!亏自己还一本正经想了这半晌。
见展昭激动地水杯都差点撞翻了,罗振只当是自己猜中了展昭心事,竟裂开嘴笑着说道:“大人,这人是叫颜卿吧,哎,她是哪里人士,年方几何?”展昭不自觉拧起眉,没好气地应道:“这与你何干?你问来作甚?”
罗振一拍大腿,“哎呀!哈哈哈,真有这人啊,难怪展大人梦里老是喊‘颜卿’,嗯,等回京以后啊,我……”罗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展昭厉声打断,“你什么呀?脑子里成天想些无关紧要的事,你来跟着我来查案的,不是来做媒婆说亲的!小小年纪,管那么多干什么!”
罗振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是你自己说的心绪纷乱。”
展昭闻言无奈至极,他长叹一口气,又坐回桌边,应道:“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我哪有心思想儿女私情?我是在替战死的将士不值啊……”
两相沉默片刻,还是展昭先出了声,“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明日随我去嘉岭山。”
天色渐渐暗下来,颜卿一行也终于进了熙州城。
侍从替颜卿整理好床铺便下去休息了,只留下宋氏兄弟还在颜卿房中。宋子墨二人正要告退,却被颜卿叫住,“这是什么?”刚刚接过颜卿外衫的宋子渊偏头一瞧,自家少主手中像是捏了一份名单,他也没多想,只抱着衣服朝衣桁走去,可颜卿接下来的话却使他顿住了脚步。
“可是自襄阳王府得来,为什么会有展昭的名字?”宋子墨被问得一头雾水,连忙上前接过名单,宋子渊听见展昭二字后也急忙迈步走到桌边,看着宋子墨手中那一方纸,随口便念道:“杨烨、郭遵、展昭、苏岑、江涛……这像是一份名单啊,那这些人和襄阳王会有什么关系?”
一时之间,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宋子墨,只看得他一阵不自在,他连忙辩解道:“这……我也不知道啊。”宋子渊一脸狐疑,问道:“这不是你带回来的吗?你怎会不知?”
“这……我……”宋子墨皱起眉头不住地绕着脑袋,很努力地回想夜入襄阳王府的一切,片刻后,他应道:“少主,属下当真不知,这东西,属下也是头一回见,冲霄楼内机关重重,属下几次进入都未能探得玄机,只是在暗格里发现了那份地图,更别说什么大宋官员的名单了。”
听闻宋子墨的叙述,宋子渊猜测着应道:“难道,是舍弟泄露了行踪,有人刻意将这份名单放入了招文袋中?”此刻的颜卿已经不想深究这名单是如何来到自己手中的了,她只听到了宋子墨所言“大宋官员”几字,是啊,展昭是大宋的官员,不,他还是禁卫军。目光再次定格到那份名单上,她紧盯着“郭遵”二字,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连忙抬起头看向宋子渊,问道:“三川口战败后,阵亡的将领叫什么?”
宋子渊偏头想了想,应道:“好像是……刘平、郭遵。郭遵?”宋子渊有些不可置信地拿过名单,再次确认下,果见郭遵的名字赫然在列,“难道,展昭上了战场?”
颜卿摇摇头,她抬手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在指间摩挲着,沉吟片刻后,沉声道:“襄阳王的爪牙,已经延伸到了西夏。”放下发簪,她亲统一口气:“你们可还记得,早在辰州之时,我等就发现襄阳王避开了中央,暗中置换官员,并且私通辽国。如今,子墨又探得襄阳王私自于属地屯兵,而郭遵,恰巧又死在了宋夏战场之上……有些事,你我都早已料及,大宋皇帝又如何会想不到?”听罢颜卿一席话,宋子渊恍然大悟,“少主的意思,是大宋皇帝早已生疑,只是缺少确凿的证据,所以暗中派遣官员查证,而襄阳王……只怕朝中党羽众多,他已然洞悉皇帝所为,这才有了这份名单。如我所料不错,这名单上的人,应该都是御前禁军。”
“照这么说,那展大侠岂不是被襄阳王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