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那一边已经化险为夷,而悄悄潜入城中的周昉,还在焦急地寻找范仲淹的下落,府衙的正堂后院,他都找遍了,可却不见范仲淹踪迹,若是负责鄜延路的不是范大人,又当如何是好?他紧紧握着展昭递给他的御赐金牌,伏在房梁上看着黑洞洞的书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展昭在城门口被九个黑衣人围攻的画面,汗水也从他的额角悄悄滑落,在这个深秋的寒夜,他居然被汗水浸湿了衣襟。
走廊尽头隐隐约约闪过微弱的火光,周昉见状赶紧躲到梁后,在黑暗中隐匿了踪影。随着说话声越来越大,周昉终于在两名衙役口中听到了个心心念念的名字——范仲淹。
“自打这范仲淹大人来了延州,日日亲往校场练兵,这么晚了也还不见回来。”其中一个提着灯笼的衙役朝着书房瞥了一眼,对着身旁一起巡视的人说着。那人随即应道:“谁说不是呢,我可是听说了,这范大人文武兼备、智谋过人,有了他坐镇中军,想必西夏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房梁上的周昉这才冒出一个头,他又朝书房看了一眼,校场练兵吗?
延州城的校场设在城西外五里处,周昉不曾去过,不知路径,因而未敢轻举妄动,他虽然担心展昭,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在这儿等着,至少,通过方才巡视衙役的对话,他可以确认,范仲淹大概率就是住在这道院子,为今之计,唯有守株待兔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周昉又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人影。书房的灯亮了起来,周昉隔着窗户得见两个剪影,在听到其中一人对另一人喊出“范大人”的那一刻,周昉险些喜极而泣,他知道,马上就可以拨开云雾了。
来不及多想,他立马跳下房梁,就去敲书房的门。
书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屋内的人很自然地流露出狐疑的表情,这人是谁?看起来不像府里的,为何深夜前来?
范仲淹正欲出口询问,周昉便抢先一步问道:“敢问阁下,可是范仲淹范大人?”
范仲淹上下打量着来人,见他身姿挺拔,目光迥然,通身的气质,让他一眼便认出这是军中之人,于是他点点头,应道:“正是。”下一刻,他便见来人面露喜色,对着自己深深作了个揖,而后双手呈上一物,“末将周昉,封展昭展大人之命,特来向范大人求援。”
听到展昭二字,范仲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后他接过周昉手中之物,拿到灯下细看,只见一枚巴掌大的金牌上赫然刻着“御前行走”四字,他面上一喜,笑道:“果然是展护卫!”他怎么会在延州,还有方才这小将军说什么,求援?
“小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昉下意识瞥眼看了看范仲淹身侧之人,范仲淹见他欲言又止,连忙摆摆手,“这是本官亲卫,但说无妨。”周昉深呼一口气,这才将展昭等人在西门与黑衣人缠斗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是说西门?”周昉话音刚落,范仲淹便出声询问,见周昉点点头,范仲淹的亲卫忙道:“不瞒小将军,我等方才正是自西门回城,却不曾见有人打斗。”
“什么?”周昉闻言如吃一记闷棍,自己还是迟了吗?
见周昉面色有异,范仲淹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赶紧追问前因后果,可哪知,还不等周昉开口,就见他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