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是瞎说吗?
寿长生略一观察,就发现那群小子里竟真有不少已经红了脸。
“嘿,不是吧?”
寿长生俩手一拍,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难不成,还真被爷说准了?”
不过也难怪。
这诺大的一个戏班,清一色的漂亮少年郎。可再如何漂亮,这些少年郎也都是实打实的男孩子。成天被关在那个封闭的大戏班子里,犹如坐井观天。这饿狼一多,面对着整个戏班里唯一一个年轻小姑娘,难免春心荡漾。
“哟哟哟,就这姿色的你们都要抢啊?”
寿长生哈哈大笑着,忍不住借机报复那曲平儿道:“你们见过几个小姑娘?就这个臭丫头都让你们这么稀罕呐?”
这下子,却让曲平儿也红了脸。
“哎呀!你别说了!别说了!!!”
她照着寿长生身上一通乱打。
“干嘛不说啊?”
寿长生愈发来劲了:“哟哟哟,你这丫头不是不会害臊的嘛?莫不是……这里头真有你钟意的人?你告诉哥是哪个?哥给你做主!”
曲平儿:“没有!”
“真没有?”
寿长生可不相信,俩眼在那群少年郎里头一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个头最高、刚刚在登山时最出色的男孩子言风。
寿长生大笑,指着那言风道:“噢!我知道了,是他对不对?”
只见这男孩子一身热汗淋漓,脸上竟也泛起了红晕。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跑的太猛,还是因为被寿长生的话说中心思,害了臊。
“你少胡说八道了!”
曲平儿气的跳脚。
这下子竟直接红着脸跑开了。
她这一跑,那些小子竟也都想跟着去。
“急什么?”
寿长生却叫住他们:“你们一个个的成天跟在一个丫头片子屁股后头打转有什么出息?爷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们,少献殷勤。追得越狠,越不招人待见。你们倒不如试试晾着她~晾她几日,她的态度就不同了,你们信不信?”
“哟,寿公子好有经验啊~”
这时,百乐笙的声音远远飘了过来。
“可不嘛~”
寿长生知道是他,于是微笑回头:“这种事,谁能比我有经验啊?是吧,百老板?”
只见百乐笙搀扶着蒋富春缓缓走来。
这么高的山,这老爷子能爬上来还真是很不容易。只见他刚一上来,就冲着那些孩子问道:“如何啦?是谁先到山顶的啊?”
“是大师兄!”
只听那一群孩子齐声道。
看得出来,这个叫做言风的小少年,在这个班子里的徒孙一辈着实很有声望。
万里仙一听,也满脸自豪道:“那当然一点悬念都没有,肯定得是我们玉成的言风啦~”
蒋富春一听,也十分高兴:“嗯,不错不错……”
可还不待蒋富春夸完。
庆喜那边却有人大声嚷嚷起来:“你们耍赖皮!耍赖皮!比不过就出手伤人!你们红门为了赢,就会使些下作手段!”
随后,就看见庆喜的黄管事牵着一个男孩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还没站定就冲着蒋富春控诉道:“蒋先生!你瞧瞧你们家孩子把我们家孩子打的!不过就是爬个山,有必要吗?”
哟,这打的可不轻。
只见那孩子眼睛都肿了,鼻子还流着血。
寿长生仔细一瞧,好像就是那个刚刚一直跑在第二位的男孩子。
蒋富春看向言风:“言风,是你打的吗?”
那言风倒是毫不掩饰:“是我!”
蒋富春:“是你先动手的?”
言风竟还义正言辞:“是我!”
“混账!”
蒋富春最恨别人靠不光彩的手段取胜,登时就怒道:“是你,你还挺骄傲啊?”
言风却不说话。
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既不解释,也不吭声。
“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蒋富春气得拐杖直往地面戳。
“我不!我才不跟他道歉!”
却没想到那言风竟也是个倔脾气。
“你说什么?”
蒋富春气得抡起拐杖想打他。
“我又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言风也不躲,就站在那任他打去。
寿长生试图阻拦:“别别别,蒋老先生您消消气,这大过年的打孩子不好!”
这师徒俩,怎么都是一个脾气?寿长生心里又开始犯嘀咕。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最终却又忍不住事儿妈的冲那百乐笙猛使眼色:“百老板,你也不管管你家孩子啊?”
百乐笙这会儿倒是挺会借坡下驴,扭头瞅着一旁的万里仙道:“万老板这下子怎么又不说话了?合着,孩子争气了就是你们玉成的,孩子犯错了就是我们红门的是吗?”
万里仙一听他这话,也就只得上去一搡那言风埋怨道:“你怎么回事?打人你还有理了?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那言风却似倔驴一般。
任谁来说都是一动不动,绝不道歉。
黄管事见了就开始阴阳怪调道:“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崽,小小年纪就会使下作手段欺负人,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
这时金海容也过来了:“老黄头你也是的,咱们晓得自家孩子是光明磊落的也就是了,又何必指望人家都和咱一样呢?走吧。”
“不行!”
那黄管事却不依不饶:“这大过年的,他们欺负人就想这么算了?不能够!”
“哈哈哈哈……”
人家那边气的够呛,却不料百乐笙这边却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
黄管事:“你笑什么!”
百乐笙依旧是那一脸看戏的神色,一开口就是云淡风轻:“你们开口欺负人,闭口欺负人,其实不过就是小孩子打个架,至于嘛?”
黄管事一听愈发气了:“瞧瞧!瞧瞧!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果然就是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崽子!红门有如此班主,不怪带出来的孩子一个个蝇营狗苟,全无教养!”
然而百乐笙却无意与他争执。
只见他拨开人群慢悠悠走过来,没有再与黄管事理论,反而是看向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孩子问道:“嘿,小子,你觉得我们言风真有欺负你吗?你们都是男孩子,个头一般,年纪一般。打不过就说打不过吧,以后练好拳脚了再打回来便是,没必要扯上大人来评理吧?”
那男孩原本还在抽抽噎噎。
一听这个,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嘿!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嘛?”
那黄管事却仍不服气,见那男孩想走就一把又将那男孩拽了回来,呵斥道:“走什么走?站好喽!你以为他打的只是你的脸吗?那是我们庆喜的脸面!”
“行行行。”
百乐笙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
只见他一脸不想再管的样子,直接抬手将那惹了祸的言风一推,竟将他直接推到了对面正在气头上的黄管事身前:“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孩子给你们了,打死打伤都随便,任你们处置,我们绝不会追究。您打死他,看看能不能赢回你们庆喜的脸面?”
“乐笙!你这是干什么!”
这下子蒋富春都看不下去了。
言风刚才倔的跟头驴似的。
这一推,一回头却是满脸受伤的神情。
百乐笙根本无动于衷,只瞅着那黄管事不断催促道:“打啊,你倒是打啊,怎么不动手啊?只要您好意思下得了手。”
“你!你当我不敢?”
黄管事气得一把拎起那言风的后襟子,拳头一扬,真就作势要打。
“为什么要打我们大师兄!”
这时红门一个唱小旦的孩子却突然站出来为言风打抱不平道:“明明是他们一路上嘴里一直不干不净!我们大师兄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才停下来揍他的!大师兄有什么错!”
言风试图制止:“行云!不要说了!”
行云:“本来就是嘛!师兄你干嘛不实话实说?是他们刚刚一直在造谣他们金班主是我们班害死的!还说,我们班主就是凶案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