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得逞,姜宛白笑得像个小狐狸,美滋滋地晃了晃手环:“谢谢王子殿下,缺的我都发到你邮箱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许反悔哦。”
“那是自然。”
克莱斯特点了点头,翻阅着邮箱里齐全的器材名目,慢半拍地嗅到一丝诡计的味道,眉头皱起又慢慢松开,最后无奈地笑了下:
“你这种行为……”
姜宛白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刚刚点头了!”
克莱斯特“唔唔”两声,乖乖闭了嘴,但脸上逐渐升腾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像是快要窒息了。
见状,姜宛白立刻抽回手:“哎,我刚刚开玩笑的,怎么都不会呼吸了。你也太配合了,也不知道挣脱一下。”
“我呼吸了。”克莱斯特红着脸为自己辩驳,看起来十分没有说服力,“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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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精灵国后,姜宛白便坐在小屋的窗边填写调查记录和回执。一式两份,一份交给克莱斯特留档,一份寄往龙界。
这个年代没有打印机,只能亲自誊抄。
光是修改措辞,姜宛白就花了小半截蜡烛的时间。等到工工整整地写完两份报告,窗外已经下起雨来。
天色暗了,窗外是一片昏昏沉沉的灰色,透明的雨丝斜斜飘过窗边,落了几滴在窗口的稿纸上,晕开点点浅淡水渍,空气里染上潮湿的土壤气息和草木香。
这场雨下至傍晚不曾停歇,微斜的檐角落下淅淅沥沥的声音,时不时响过一道闷雷。
姜宛白在客厅吃了晚饭,又和希尔达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便放她回去休息。
打扫干净桌面,她也起身打算锁了门去休息,却忽然听见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扣扣。”
推开门,看见了浑身湿漉漉的克莱斯特。他把披风提起来裹在头上遮雨,肩头尽湿,衣角还在断续地滴水。
姜宛白立刻喊人进屋:“怎么弄成这样?进来烤烤火,别受凉了。”
“忘记带伞了。”克莱斯特仔细擦了擦鞋上的水,又脱下淋湿的披风挂在门边的衣架上,才从门口小碎步挪进来。
“下次有事直接发信息就好,不用特地跑一趟。”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刚打雷了……有点害怕。”克莱斯特乖乖坐在沙发上,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眼神亮晶晶的,“咳,顺便找你占个卜。”
姜宛白挑了挑眉,没拆穿这个拙劣的借口,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牌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克莱斯特,就算你是王子,也不能强迫下属加班啊。”
铺垫好了前言,她面不改色地伸手,露出了狐狸尾巴:“这次占卜的价格……是不是该翻一翻?”
“当然。”克莱斯特轻咳一声,飞快地递了两千过去。
姜宛白笑眯眯地接过:“想问什么?”
“我可以追到我喜欢的女生吗?”
炉火映衬下,克莱斯特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脸上半是羞赧半是期待,眼睫被染成暖色,灯光落进眸子里,满眼都是细碎的亮光。
姜宛白嘴角的笑容蓦地僵住了。
“这个……不能问吗?”克莱斯特眼里的光淡了几分,嘴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有点失望。
姜宛白移开眼神,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淡淡开口:“忽然有点头疼,恐怕占得不准。”
“怎么头疼了?是不是受了寒气,要不我喊医生来看看?”
克莱斯特闻言立刻紧张地靠过来,左瞧瞧右看看,跃跃欲试地想伸手探一下她的额头。
姜宛白冷着脸避开他的手,语气里有些恼意:
“一点不适罢了,不劳殿下费心。追人靠的是真心和行动,塔罗牌恐怕帮不上忙。”
“真的没事?”
克莱斯特完全没听进去她的话,急急地想看她的情况。
“夜深了,殿下久留在我屋内恐怕不合适。不如明日再叙,早点休息。”姜宛白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退,垂眸掠去一眼。
“也是……那你好好休息。”克莱斯特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关门落锁,姜宛白怔怔地倚在门上,哪里有半点困意。
真是的,克莱斯特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她在别扭什么。
大门开合时带进来几缕潮气飘散在空中,姜宛白低下头,看见了克莱斯特遗落的披风,眼睛莫名感到一点刺痛。
脑中炸起一片金光,她忽然明白了此刻的心境。
……她其实就是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