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山的路上,我看到路边有段围栏断了,我就想到了你。”
接下来的话任简易怎么问霍昇都不肯说了。
简易知道了直骂霍昇是大傻蛋。
霍昇不在意,他只觉得庆幸,还好冲下去了,“不然我也不会再见到阿易。”
“阿易”霍昇看着简易的脸,他将手盖在简易脸上,拇指轻轻抹去简易眼睛里好掉不掉的泪水。
“我好荣幸好幸运,能再喊你一声一一。”
天知道上一世他知道简易还有一个小名的时候自己能有多失落。
他只能对着日记本,对着小破熊一遍一遍地喊“一一”。
重新睁眼的时候霍昇心里高兴得快要疯魔,他哪里会觉得自己犯傻不要命,只会懊恼怎么不早点冲下去。
“霍氏给霍扬,那你去哪里了啊。”简易特别想知道上一世自己死后霍昇都干了什么。
“守着糖果厂,可能是冥冥中注定吧。我那天去看你之前,莫名其妙地把糖果厂转手了。”
简易被霍昇气着了,哪里有什么冥冥注定,分明就是霍昇在那时已经有了寻死的念头。
他捶了霍昇一下,“霍氏不要了,命也不要了。”
霍昇装模作样喊了疼,又将简易的脸蛋捂在自己的心口处,“没有不要命,一一,你听我的心跳声。”
强劲的心跳拨乱了简易的心弦。
抵在霍昇的怀里,简易声音变得很闷从霍昇心口传出来,“你还偷偷看了我的日记本。”
这件事是霍昇做得不对,他轻咳一声,
“一一对不起,我侵犯了你的隐私。”
“一开始没打算看的…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恐慌,常人都说,不在的人会被渐渐遗忘。”
霍昇有点心虚,
“我怕我忘记你,最后直接住进了你的卧室,那天晚上,鬼使神差地就翻开了。”
“之后就看到上面那么多的,喜欢。”
说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简易在霍昇怀里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耳边的心跳加速。
“你不慌吗?不觉得恶心吗?”简易睨着他。
霍昇十分坦诚,
“怎么可能恶心呢?慌倒是真有一点,随之而来的就是不能亲耳听见一一对我说喜欢的惋惜吧。”
“我太迟钝了,还要靠你的日记才能发现我对你的感情。”
霍昇太过坦然,导致简易倒有点怀疑了。
“你没怀疑过自己的感情吗?说不定只是因为我死了你才…唔”
剩下的话简易没机会说出来,霍昇捂住了简易的嘴巴,
“六年里日积月累的思念,后期我只能在你活动过的房间才能入睡。”
“重新来过,我看着你就想守着你,亲你,抱你,拥有你。”
“我想天天看到你,看不到你我就恐慌,害怕你再次离我而去。”
毕业典礼的一夜未归,致使霍昇永远失去了简易。
霍昇再也不能忍受一天看不到简易的那种抓心挠肺。
简易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他不知道霍昇竟这么会说情话,他的嘴巴被霍昇手捂着,“之前我在学校你不是也看不见我?”
声音呜呜地听不真切。
霍昇顿了两秒,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极其不灵活的滚动屏幕。
简易看着一张张自己在学校里活动的照片,顿时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想到霍昇刚刚说的什么“只能在你活动过的房间入睡”,还有什么抱他亲他拥有他,他心情复杂,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
“霍昇,你真的变态了。”
霍昇听到这话就笑了,完全没有羞愧之心,甚至有种被戳穿的愉悦之感。
“嗯,我就是变态。”漫不经心地回答。
掌心被简易呼吸和说话的热气撩拨,霍昇慢慢靠近简易,两人眼睛平视不过2厘米。
霍昇的唇贴上了自己的手背,手心捂着的是简易,幽深的瞳孔里满是对简易的侵略。
他隔着自己的手背,亲吻了简易的唇。
简易仿佛被烫到了,他挥开了霍昇的手掌,两人明明没有接触,他却伸手无意识地擦着自己的唇瓣。
受不了,简易想,霍昇怎么这么会。
霍昇欣赏着简易的慌乱,他伸出那只手背,“一一,你擦错了。”
“应该擦我的手。”说着手背在简易眼前乱晃。
躲过简易的捕捉,霍昇手背轻轻贴了下简易绯红的脸,趁简易还没恼羞成怒,得寸进尺的手背又贴住了简易的嘴。
手背上的那个吻终于瞄准了简易的唇将自己送了过去。
霍昇被简易推得岿然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迟疑地说,“一一,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糊了的味道。”
看到简易望向自己茫然的目光,霍昇不免有点好笑,随即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好像在厨房里熬了粥。
陶白的砂锅底部整黑,霍昇赶紧关火,拿着布料掀起锅盖,设想中粘稠的白粥此时已经变成黑不溜秋的不明物体不客气地粘在锅底。
简易试探地拿起小锅铲戳了戳锅底上的硬邦邦。
破裂声响起,砂锅下一秒就碎在两人的眼前,仿佛在嘲笑霍昇的色胆包天。
空气静默。
霍昇低叹,“一一,你的海鲜粥没了。”
简易答非所问,“这个油烟机真的好厉害,什么牌子的?”
都糊成这样了,客厅也只是闻到了若隐若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