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个蛋糕有些无从下手,安晴看着他,“这个蛋糕很好吃的,你先吃点,待会妈妈带你出去吃。”
“不用了,你们先休息,其他的明天再说。”
“那怎么行,你还没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好了才有力气。”安晴态度强硬。
雁回拿她没辙,抬头看向雁州鸿。
雁州鸿名副其实的妻管严,安晴的话他也没法反驳,再加上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对了,这个蛋糕我还给无书买了一个,刚才看他家没开门,回回能不能帮妈妈拿给他。”
“他出去了,不在家。”雁回面无表情吃着蛋糕。
蛋糕味道很清凉,奶油里面加了柠檬汁和薄荷叶。
“不在家啊,那蛋糕怎么办。”
“你们吃了吧。”雁回说着,打开渐无书的微信。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渐无书问他吃不吃巧克力。
〔H〕:你吃小蛋糕吗?
他也学着渐无书给他发巧克力的方式,配了一张图。
对方大概是忙,雁回吃了一半渐无书才回他。
〔月满楼〕:我这怎么吃。
〔H〕:哦,那好吧你吃不到我帮你解决了。
〔月满楼〕:行啊,你解决吧。
〔H〕:真没意思
雁回关掉手机,朝安晴说:“他说他不喜欢吃,让你们帮他解决。”
安晴:?
“先放冰箱吧,天太晚了今天就不出去了,你们好好休息。”雁回将蛋糕放回冰箱。
吃了蛋糕,胃里确实好受了些,雁回也没有那么烦躁了。
他朝安晴和雁州鸿笑了笑,眉眼弯起,眼中倒影着温柔的灯光,收起之前的冷眼,他笑着融化了周边的寒冰。
安晴也跟着笑,“那好吧,不舒服记得跟妈妈说。”
“嗯。”
安晴和雁州鸿上楼后,渐无书就像是早有预料,直接就给雁回打了电话。
雁回将泡面放到柜子里后才接起他的电话。
“怎么了?”他声音还带着残余的笑意,也是吃了甜的,他现在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啊,小回儿。”渐无书说话时尾音上调,看样子也挺高兴的。
“没什么。”雁回坐到沙发上,摆弄着桌上的圣诞树小挂件,那圣诞树是用玻璃烧的,上面还点缀着些小铃铛,一拨丁零当啷的响。
“你去S市了?”
“没啊。”
对方“嗯”了一声,“叔叔阿姨回来了?”
“刚回来。”雁回往沙发上一靠,背上被硌了一下,“嘶。”
“怎么了?”渐无书那头传来噼里啪啦键盘声,他的声音混合着键盘声莫名有点好听。
“被东西硌到了。”雁回将那个玩具汽车拿起来,有些困惑。
又没有小孩子,哪来的玩具汽车。
他将玩具放到茶几上,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小心点。”
“知道了,你还在工作?”
“嗯,有点方案没写完。”
“那挂了,不打扰了。”
他点了挂断键,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电话那头的渐无书看到关掉的界面,勾了勾唇角,很快又压下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陈锦年早早收拾东西就回家补觉了。
他只开了电脑旁边的台灯,灯光不是很强,他特意挑了暖色调。
电脑又黑屏了一下,渐无书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偶然现象,他轻嗤一声,“只会钻别人的电脑,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电脑似乎听懂了渐无书的话,闪了闪,随即黑了屏。
渐无书拿起已经冷掉的凉白开,喝了一口后,向后倒去,他敲着二郎腿,电脑桌似乎放不下他的长腿,他又微微曲着,才勉强放下。
指尖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一直注视着黑屏的电脑,电脑漆黑的瞳孔里折射出他冷着的一张脸。
他也并不温柔,只是相对于有人时才表现出来的礼貌,温柔这个词也只对于一个人而已。
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连血都是凉的,只不过是晒了会儿太阳,表面温热。
“缠着我这么久,也该见见面了吧,我的老朋友。”老朋友那几个字他咬的极重。
听着倒也不是很走心。
电脑又闪了闪,最后在电脑上弹出一行洁白的字。
〔你确定还要这么做吗?〕
渐无书只是撇一眼,戏谑地笑了笑:“怎么做,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子提这些。”
电脑很快又出现一行字。
〔这么多次你还是不长记性。〕
渐无书挑眉,“你管我?”
〔顺了我,你就不会有这么多苦头了,他也不会遭受那些痛苦。〕
他只盯着那个“他”字,这回他沉默了两秒,久久没开口。
电脑也是见缝插针,〔我说的没错,谁希望一直被困着。〕
“你不用拿他来威胁我,我不会做的照样不会,无关谁。”
见他如此强硬,电脑也没再出现什么威胁人的语句,只留下一句及近讽刺的〔祝你好运。〕
渐无书有些累了,他揉了揉眉心,太阳穴一阵抽疼。
电脑已经自动关机了,他拿起外套穿上,走出办公室。
街上依旧热闹,这时间点夜市才刚刚开始,灯红酒绿,渐无书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加快了步子。
回到出租屋,又是死一样的静,他拿出钥匙拧开门。
出租屋里有他的香薰味,香薰是腊梅香,不浓烈。
他有些时间没来过出租屋了,这几天工作忙他都是在办公室睡的觉,黑眼圈的程度很快就赶上了陈锦年。
现在也轮得到陈锦年来调侃他了。
他草草洗了个澡,身体早就疲惫不已,但脑子确实格外的清醒。
他在床头柜上留了一个橘子灯,LED灯藏在里面,一开灯橘子皮的纹路便清晰可见。
渐无书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刚才的话冲击力太大了,他的回答总是这样玩世不恭,也只有他知道其实内心早就背道而驰了。
那晚,他也没睡好,无数个世界的玻璃朝他砸来,却都不是完整的,像是天生就那样,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