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嘉树心里有两个人选,不是谢朗就是程永安。前者事业全毁,肯定把一切都归咎在他跟丁轻芸身上,不过他现在不敢碰丁轻芸,就只能把账算在他身上,后者嘛,可能也回过味来,知道上了他的当。
这些事澄清也简单,完全子虚乌有,看图编故事。坐保姆车的事可以由公司出面,陆飞白自己发博解释当然更好,虽然可能会加重粉丝的怒火,但大部分网友不会揪着不放。
可徐青却告诉了纪嘉树一件大事,说是这两天都没联系上陆飞白,他私自跟剧组请了假,不知去了哪里,他去他家找过他,人也不在。
纪嘉树很是惊讶,陆飞白对工作也挺认真,从来不会仗着自己的家世为所欲为,说都不说就请假失踪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他心里不由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莫名想起录制综艺那天的事。
会跟那天的私生有关吗?
“嘉树,你怎么了?”徐青见他一脸凝重,问道。
纪嘉树晃了晃脑袋,把心中的杂念甩掉。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空管别人。
他抬眸看向徐青说:“没什么。”话音一落,就见徐青面露为难的看着他,斟酌道:“嘉树,你既然跟盛总认识,能不能让他出面辟谣下?那个酒庄也是他朋友的,这是最好的公关方案。”
“不行。”纪嘉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盛穆的关系,继而对他的身世好奇,去扒他的隐私。也不想让盛穆知道,他没那么优秀,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大明星。
就这样扯下皇帝的新装,让他看到他跟光鲜亮丽、前途光明的陆飞白是云泥之别。
大冬天,冷风呼啸,天空灰蒙蒙的,乌云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嘴里不觉泛起苦味。
“我知道盛总从不回应这些流言蜚语,可是嘉树,现在这事已经对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你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只是出来说句话,不是什么大事。”徐青还想再劝,可纪嘉树却死活听不进去。
他不想把盛穆卷进自己这些八卦绯闻中,将他与负面传言扯到一起。已经有网友在说他是仗了盛穆的势,才那么目中无人、不可一世。虽然都是瞎说,可他看了心里难受。
他说:“传的也不止我跟他。徐哥,你怎么也被黑营销牵着鼻子走,今天传我跟盛穆,那明天传我跟其他什么总,我也上门去让对方替我澄清?你会这么想,无非是知道我认识他。”
徐青沉默了。
纪嘉树继续说:“就公司出面澄清吧,说那些都是不实谣言,信不信由他们,热度一过,人就散了。”
徐青看着他,欲言又止,纪嘉树笑了笑,把手放在他手臂上按了按,正要继续说服他时,赵小莫突然叫了一声,获得了两道炙热的视线。
徐青:“你又怎么了?”
赵小莫指了指他的手机:“沈舒年发微博了。”
纪嘉树把他的手机夺过过来,沈舒年不光发了一条微博,还艾特了他。
[我邀请我朋友来我的酒庄,咋了,不行?要你们关心,有意见直接来找我啊。@我是一棵小树,我家酒庄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365天天天为你敞开!】
这条微博底下瞬间涌进了不少吃瓜群众。
赵小莫捧着下巴,星星眼:“哇,他好man,我好爱。”
纪嘉树把手机怼他脸上说:“好好说话,别犯痴。”
“你跟沈舒年关系这么好?”徐青狐疑地看了眼手机,又抬头看了看纪嘉树,说,“好了,有他出面事情更好解决了,我去准备声明,就按你说的来吧。”
“不一起吃个饭?”纪嘉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中午了。
“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我走了,你好好拍戏,有事情我们电话联系。”徐青摸了下纪嘉树的头,说走就走,来去如风。
纪嘉树拍完戏后,接到了沈舒年的电话,他刚要开口谢他,就听到他急促的声音响起:“嘉树,你有跟盛穆联系吗?”
纪嘉树皱了下眉说:“没有,出什么事了?”
沈舒年难得骂了一句粗话,说:“陆飞白的五哥疯了,勾结了港区的□□要做掉他。今天,他们被两辆吉普车夹击,我们赶到时只看到盛穆那辆幻影,没找到人。我联系不到他,嘉树,我联系不到他。”
纪嘉树听得心惊肉跳,光从他的话里就能想象得到现场的惨烈。
“我也是有病,现在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嘉树,你别担心,别冲动,我再找找人,你安心等我电话。”他匆匆说完,挂断了电话。
纪嘉树马上就给盛穆打了个电话,手机没人接,他又锲而不舍地打了好几个,直到电话关机都没人接。
他想起当年的那场枪击,来不及细想就拿起挂着的外套往身上一套,跌跌撞撞地从休息室跑了出去,脚步不停地往片场外跑去,将徐青之前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车祸已经夺走了他两个最亲的人,不能再夺走他深爱的人。
他一边发着微信,一边朝着影视城大门飞奔而去,恨不得在背上插上两只翅膀,马上飞到江城去。心脏紧紧揪着,喉头涌上一阵强烈的呕吐感,气都喘不匀了。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意识到有人在追他。
是赵小莫,狗仔,还是那个私生?
他没空回头看,低头忙着点进软件叫车,可手抖得厉害,点了几次都点岔了,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他被人从身后抓住了肩膀,用力将他抡到了墙上。
纪嘉树被震得头晕,他睁开眼,喘着气,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个寸头,一个刀疤脸。他们表情凶狠,眼露凶光,这绝不是普通人会有的眼神。
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他们搞错了,跟踪监视他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私生。
“是谢朗派你们来的?他要你们对我做什么?!”
两名大汉呵呵冷笑,寸头说:“你别管谁派我们来的,老实点。”
“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啊!”纪嘉树发生一声惨叫,他的肚子被寸头打了一拳,那人拎起他的头发,舔着唇笑:“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做,做梦。”纪嘉树重重喘着粗气,呸了一口,张嘴狠狠咬住对方的手臂,像要将他手上的肉给撕了下来,寸头嘶了一声,暴怒着举起拳头抡了几下他的脑袋。
纪嘉树像是触到了高压电,大脑一震,一阵剧痛袭上,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还没等他看清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