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青山顶,白天阳光闷热,到了晚上,风变凉了,吹在身上一定也很冷。
多么难熬。
而那不过是纪嘉树无数次的等待之一。
刚开始时,纪嘉树还会说等他,会催他快点,他没到还会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渐渐不再打电话,也不再说等他这句话。
一次次的落空,一年年的失约,他习惯了。
纪嘉树积攒了无数的失望,所以才会走得那么决绝。
盛穆想弥补,想将他们过去错过的一切,一点点的弥补给纪嘉树。
可他不想要也不稀罕了。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强烈的,肆无忌惮的压迫着盛穆的心脏。
他又一次深深体会到纪嘉树曾经的绝望与痛苦,他没赴约的那些日子里,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
一个人傻乎乎地等在原地,感受着时间缓慢的流逝,期待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出现。
永远被从期望到失落的情绪裹挟。
纪嘉树最怕被单独留下,明明他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独自等待。
少年的爱意像夏日里徐徐吹过的一阵风,像冬日里洒下的一缕阳光,真挚而热烈。
是他没有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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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半个小时过去,纪嘉树一秒钟都没多等,啪一下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弯腰找起了拖鞋。
盛穆收敛好情绪,看他这样,奇怪地问道:“你干什么呢?”
“关摄像啊,你不会想睡觉也被拍吧?”
“我去吧。”盛穆说着也掀开了被子。
“不用,关了我就去客厅,我今晚去睡沙发。”
身后忽然没了动静,一只手从身后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纪嘉树一个踉跄,被盛穆压在了床上。
纪嘉树惊了一惊,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盛穆,你又发什么疯,摄像头还没关呢!”
盛穆用力握着他的手腕,一只手将他的手举过头顶,一只手撑在他的腰上,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令他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关了就能动了?”
纪嘉树微微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荒谬的神色。
盛穆垂眸看着他,四目相对,纪嘉树在他眼底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纪嘉树:“……”
他定下神来,艰难出声:“盛穆,你再不松开,我揍你了啊。”说完,他曲起了膝盖准备攻击。
盛穆眸色深沉,过了一会他松开手直起身子说:“我去睡沙发,你在这睡吧。”
重获自由后,纪嘉树迅速调整了下姿势,他看着盛穆下了床,将周围的摄像头都关了。
以前的他会心疼,绝对做不出把盛穆赶去睡沙发的举动,可现在……
纪嘉树钻入被窝,将被子拉到胸口,不放心地说了句:“盛穆,苦肉计没用的。”
盛穆闻言,苦笑了一下。
不是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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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节目组带着嘉宾又去了卡布沙漠的另外两个景点进行拍摄,到了周六,该拍的都拍完,从早上开始就是嘉宾的个人单采,晚上将播出《宿敌去哪儿》的第一期下,按之前的流程,嘉宾们依旧要开直播陪看。
但现在的问题是,网上关于喜乐跟陆飞白解约一事的关注度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愈演愈烈,舆论对盛穆不算友好,部分网友认为他仗着老板的身份肆意打压陆飞白,毕竟他替陆飞白参加综艺的事就在眼前,当然也有人认为可能是陆飞白自己想要单干,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唯一达成共识的是,盛穆跟陆飞白掰了,竹马CPbe了!
陆飞白的粉丝也等着直播时问个究竟,想要一个答案。
解约声明一出,网上就开始有人带节奏,不仅否认了陆飞白多年的努力,说他离了盛穆什么都不是,资源下降厉害,还造谣说他要滚回港区发展了,当然大部分都是黑子闭眼乱黑,胡说八道,但作为粉丝,看到肯定心疼。
导演怕掌控不了节奏,捅出篓子,就特意找到盛穆,询问他的意见。
盛穆刚做完单采出来,闻言蹙了下眉说:“正常进行,不用因为我影响节目流程。”
“那我多找几个工作人员守着直播间,要是有人言辞过度就拉黑……”
盛穆抬眸瞅了导演一眼,阻止道:“没必要,我不想回应的事,她们说什么也没用。”
换句话说,要是他想说什么,别人不用问他也会说。
谁都做不了他的主。
除了纪嘉树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