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谦给了纪嘉树两个文件袋,一个里面装着他母亲嘉禾当年整理了一半的血亲压榨吸血的证据,以及为了保住他,不得不放弃的一纸诉状。
另一个里面则装着他当年去医院的验伤记录跟一份民事调解书。当年盛行谦本想以虐待儿童罪将嘉家人送进监狱,后来为了拿到纪嘉树的抚养权,他放弃了起诉。
这些年,嘉家人畏惧盛家的势力,一直不敢来骚扰纪嘉树,他见他们还算安分守己,便撤回了盯着他们的人,没想到会被人乘虚而入。
不知道背后的人给了他们多大的好处使他们改变了主意。
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纪嘉树的手微微颤抖,他抬头看着,眼眶湿润。
他张了张嘴,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听盛行谦说道:“你不用说什么,小树。无论你要做什么,叔叔都会支持你。”
当众揭开自己的伤疤,再次面对自己幼年时遭受的虐待,纪嘉树不可能没有一点压力与害怕。盛行谦的声音沉稳有力,他的话往他的心里注入了更大的勇气。
他用力地握了握拳,点头道:“谢谢叔叔。”
盛行谦摸了摸他的头,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傻孩子,跟叔叔还说什么谢。”他叹了口气,略带自责地说,“真说起来,叔叔也有错,是我大意了,我当初就该把他们送进监狱。”
“不,叔叔你不要自责,就算你把他们送进去,等他们出来可能更加变本加厉地想要报复我。你为我已经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
盛行谦说:“你要是还需要什么就尽管跟我还有盛穆说。”
纪嘉树说:“已经够了。”他眼里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这一次由我亲手将他们送进监狱。”
纪嘉树给徐青打了个电话,听到他手里有了有力的证据,徐青就说要发声明,不想被纪嘉树阻止。
他说要召开正式的记者见面会回应整件事。
对此徐青表示十分不解。
这年头,大部分明星出事后都是选择直接在网上发声明,严谨一点的就是报警后再发个声明,像纪嘉树这样要特意召开记者见面会回应某件事或者道歉的少之又少。
徐青劝道:“明明我们马上就能澄清,你何苦再放任舆论发酵,大家都在等你的回应,已经有品牌方等不住发了解约合同过来。再等下去只会越来越多。”
纪嘉树执拗地说:“那就解约,我赔得起。”
徐青了解纪嘉树,他是个下了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可这样做不就让那些人达成目的了吗?”
面对徐青的质问,纪嘉树的目光闪烁了下。他明白他说得有道理,可是……
他哑着嗓子说:“徐哥,这不单单是我的事,还关系到我妈妈。我不允许她死后还不得安生,被他们利用。我要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要他们蹦得越高死得越惨。”
听他这么说,徐青瞬间理解了他的心情与用意,他说:“你想什么时候召开,我去联系。”
“明天就可以,今晚‘宿敌去哪儿’收官,我们要开直播,我会亲自公布这个消息。”
徐青思考了几秒,说:“行,我现在就去联系媒体朋友。”他停顿了一下,“说到直播,你现在在家还是盛家,在家里的话我让造型师五点左右过来。”
“我等会就回……”他的话还没说话,手机被人从身后抽走,盛穆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在我家直播,我会找人帮忙,你不用担心。”
纪嘉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跟徐青说话,等他挂断电话,他才反应过来,一把夺回手机,用脚踢了他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要在这里直播,你凭什么自主主张。”
他本来就很烦了,盛穆又来给他添堵。
盛穆弯腰拍了拍裤子,说:“反正我们都要直播,你没必要特意赶回去。”
纪嘉树说:“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我才不要跟你双人直播。”
盛穆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说:“我还真没这么想过,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各找个房间直播。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他眼里的促狭令纪嘉树心头火顿起,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想都不要想!”
“别炸毛。”盛穆伸手抚平了他翘起来的几缕卷发。
“我没炸毛。不过就是个直播,在哪里播都一样,你干嘛让我留下。”
“不一样的。”盛穆目光沉沉地看向纪嘉树眼里浮现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低声道,“我想陪你一起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我曾经放任你一个人遭受网友的谩骂,现在不会了。”
纪嘉树愣了愣,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咬了咬唇说:“盛穆,你有这份心还不如把你派来盯我的人撤走,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变态吗?”
盛穆撩起他的一缕头发放在指尖把玩,他说:“抱歉,我已经很克制了,我必须时时掌握你的动向才安心。”
“安心?你才是最不让人安心的那个。”纪嘉树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告诉我,你的克制是指没有给我装监听器,装定位,只是派人盯梢。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纪嘉树看他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理直气壮,又来气了,他重重拍开盛穆的手,后腿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一个不注意,盛穆就又开始动手动脚!
盛穆看着空了的手指,眼里浮现出烦躁与不爽。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温宁序令他警铃大作,心里充满了不安。
纪嘉树在娱乐圈,身边围满了长相出色的男男女女,可他一直很有分寸,没有一个受到过他如此照顾。
一个陈轩浩就曾让他醋意大发,更何况这个与他同进同出,相处亲密还俊朗帅气的温宁序。
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纪嘉树会喜欢上他吗?
他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真碍眼,要想办法做掉他,真碍眼,要想办法做掉他……可纪嘉树知道后绝对会生气,更不会原谅他跟他和好!
啊,可温宁序就是很碍眼碍眼碍眼,他就不能莫名其妙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纪嘉树可是他的!
是啊,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纪嘉树是他的……
谁都不能让他们分开,连纪嘉树自己也不行。
纪嘉树见他脸色越来越冷,眼里透着一股狠劲与疯意,就知道他又要发作了。
他赶紧出声道:“盛穆,你在想什么?”
盛穆被他的声唤醒,他蜷了下手指,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戾气。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等这场风波过去——他已经把房子布置妥当,完全按照纪嘉树喜欢的风格,他肯定会喜欢的。
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也简单,关到他喜欢为止不就好了。
他收敛好分散的情绪,再睁眼时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