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眼神,女生就心领神会——这个帅哥是木倾迟护着的。
如果换个座位的话那就是宋时钧的旁边,宋时钧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挨太近,平时可坐不到那个位置,难得能离得近些,何乐而不为呢。
“木木姐,你坐。”
女生很识趣,见宋时钧端着酒杯勾唇浅笑看向木倾迟的方向,立马将位置让了出去。
木倾迟按下了周赐即将端起的酒杯,对着另一边和他玩游戏的那个男生:“没说吻哪儿是吧。”
“嗯?”
“对!对!对!随便哪儿,只要是吻了都作数。”
男生反应过来瞬间有些激动,毕竟有关木倾迟的事情都是难得一遇且百闻不如一见。
程置也来了兴趣,没见木倾迟以前那么爱管闲事。
这搁以前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宋时钧被人灌酒也没见她下场解围,难不成好学生都有这特殊待遇?
“我只帮你这一次,下次别来了。”木倾迟把手递过去,神情淡淡,没什么明显的情绪,但周赐总觉得她心情不好,似乎是在生气。
递出去的右手被顺势牵住,两个人的体温都偏低,却在相触的那一刻莫名发热。
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吻落在了白皙瘦弱的手腕上,而非手背。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浅而淡的白色疤痕,那是她过往的伤心事,周赐偏偏吻的是那儿。
包间里的氛围热闹到了极点,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好学生的大戏。
宋佳佳那时还是一杯倒的酒量,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昏昏欲睡,一旁的程置却看得清楚,周赐吻木倾迟手腕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而后闭了眼。
这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周赐该有的神情吗?
那分明是达到顶峰的痴迷。
程置有一种预感,木倾迟只要稍作回应,周赐就会被弄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往后遇到的所有异性都将黯然失色。
“别和他玩了,我陪你玩。”
木倾迟回过神来迅速抽回手,笑吟吟地看着挑事的男生。
对面的人摆了摆手:“木木姐,别啊,就是闹着玩的,不至于吧。”
男生是小团体里的熟人了,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木倾迟之所以很少下场玩不是因为她菜,恰恰相反,她下了场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是啊,我就是和你闹着玩的,不至于玩不起吧。”她轻轻掂量了手中的骰子,这群人仗着周赐是个新手,用的骰子都是出老千的。
男生心一横,天大地大,面子最大,玩就玩,他输得起。
一连玩了十几把,回回都是喝酒,最后一次想着蹭蹭好兄弟宋时钧的运气,结果宋时钧帮他抽了一张八百年都没什么人抽到的“连喝十杯酒”,差点喝吐。
面子固然重要,要是真喝出问题那就不值当了,千说万说木倾迟才一脸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
“头疼。”木倾迟按了按太阳穴,转身看向周赐,“送我回家吧,顺便醒醒酒。”
两个人出了包间,男生皱着眉问宋时钧:“不是,她玩之前喝多少啊,这就不行了?”
“一杯,准确地说是一口。”
被灌酒的男生满脸的震惊:“一口?就一口?!!!”
“把我灌成这样,她喝一口就跑了……”
宋时钧不说话,眸光低沉,端起木倾迟喝过的那一杯直接了当喝了一大口,是不好喝,但浓度并不高。
认识了那么久,她依旧是那个不会说谎的木倾迟,喜恶分明,不喜欢的永远是敷衍带过,连找个像样的理由都不愿意。
她是个矛盾的个体,对她的评价也是很严重的两极分化,不喜欢的恨得牙痒痒,喜欢的人又将她奉到最高。
这也是她迷人所在。
—
幽静的街道里时不时窜出几只流浪猫,年久失修的路灯忽明忽暗,路边有正在收摊的小贩,少女背着双肩包,仰头任风吹打着面庞,在鼻尖留下转瞬即逝的花香。
男生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无与伦比且独属于少年时代的青涩。
木倾迟一转身,身后的周赐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周赐?”她试探地开了口,回答她的只有无尽地沉默。
她在幽静的街道里迷失自我,哭得几乎要发疯。
忽然天光大亮,木倾迟惊坐起身,灰色没有生气的房间里,唯一的一束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她的眼角。
周赐站在一片昏暗中静静地看着她,安静内敛的脾性,干干净净的皮囊,无处不与少年时代相似。
少年时代的周赐是被木倾迟亲手杀死的,周赐可能一直在怨恨她,他不会原谅她的,他们大概是回不去了。
都说时间会给出一切问题的答案,可这五年来她似乎一点长进也没有,依旧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