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木倾迟看着手上的红绳,一块玉已经出现裂痕,另一块完好无损,像是被频繁摩挲过一般透着温润的光泽。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周赐了,打过去的电话从来都没有人接听,网上也再也没看到他最新设计的作品,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这中间她已经参演了好几部戏,就连和叶钟再次合作的新戏的拍摄进度也都走到了尾声。
一切都回到了曾经,如果他不主动出现,谁也找不到他。
宋佳佳坐在一旁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换作以前她一定会一把夺过木倾迟手中的红绳并告诉她人要向前看,但现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从她第一次见证了两个人重逢她就明白这两人都不像从前那般性情了。
局中人看不清的题目却必须要局中人去解,局外人再怎么看得清也是没有用处。
作为木倾迟最好的朋友,宋佳佳既希望她能忘了周赐重新开始,但又矛盾地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这么些年过来宋佳佳也是看清楚了,木倾迟这辈子都不会像喜欢周赐那样喜欢上别人了。
宋佳佳始终觉得过度的喜欢不是好事,现实生活中爱能成为盔甲的只是少数,更多的都是软肋,就如同她能肯定她爱程置,但不能保证只爱程置。
如果有一天她和程置分手了,爱上别人怕也都是时间的问题。
一整颗心都是一个男人多蠢啊。
偏偏木倾迟这样精明的一个人做了这种蠢事,好在周赐也是个一辈子只认一个人的死脑精,这才显得这段感情不那么可笑。
下了飞机,徐慧提前订好了酒店,拎着行李箱就可以直接入住,这是木倾迟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由于场景特殊,唐菏恰好有一个合适的取景点,剧组便临时通知连夜赶来了唐菏。
木倾迟来过唐菏,与顺京同样的繁忙却让她极其喜欢,在这里能难得拥有片刻的喘息时间,每次来这里她必然要独自出去转转,从宋佳佳那儿拿了车钥匙就去了酒店的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里木倾迟一眼就看到了叶钟的助理忙上忙下地拎行李箱,叶钟则是靠在车旁神情恹恹,不知道是从哪个剧组里刚赶过来,正蹙眉点烟,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倦的气息。
忽然间,未点燃的烟被抽走,木倾迟站在了叶钟的眼前,似乎是刻意向左边偏了一些,左手抱胸,右手随意地夹着烟,眼神赤裸裸地在叶钟身上打量,带着致命的侵略。
约莫一分钟左右,木倾迟看了眼身后,像是在确定了什么之后才悠悠转过身。
只一瞬就又恢复了往日叶钟熟悉的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这是你今天抽的第一支烟吗?”木倾迟将烟从嘴边取下而后随意地塞进了叶钟的衣服口袋里。
“嗯。”叶钟点点头作为回答,他没有烟瘾,偶尔抽一两支也是在烦得不行的情况下。
其实他大可不必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直觉告诉他其实木倾迟根本不在乎他抽了多少支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他回答或是不回答对于她而言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吗,那真是万幸。”
木倾迟一边说话一边掏出车钥匙走向自己的白色轿车,“被狗仔跟了一路也不知道装着点,你这些年靠的是什么人设,你比我清楚。要是被拍到吸烟的丑闻麻烦可就大了,一群人巴不得你摔下来,然后踩着你上位呢,长点心吧。”
木倾迟混娱乐圈这些年身边围绕着的人里最不缺的就是狗仔,论起捕捉狗仔的偷拍镜头她比雷达还准,当然也知道哪个角度能拍出她想要的效果。
叶钟认真问道:“那你为什么帮我,女演员抽烟的性质可比男演员严重多了,你不怕吗?”
叶钟确实是没想到能有记者一路尾随跟着他,再者一直以来木倾迟都不怎么爱亲近他这个后辈。
原以为是讨厌他,如今看来却不见得,他实在是摸不清木倾迟帮他的动机。
“虱子多了不怕痒,你的黑料可值不少钱呢,等我哪天吃不起饭了一定会拿今天的事好好讹一通,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啊。”
木倾迟轻扯起嘴角面不改色的说着不着调的话,气氛一时间缓和了不少。
闻言叶钟也跟着笑了笑,手不自觉地摸着木倾迟塞在口袋里的那支烟,面上依旧温柔如初。
“木木是要出去逛逛吗?不介意的话可以带着我一起,我请你吃饭,给你做司机也是可以的。”
木倾迟思索两秒得出的结论是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谁知道叶钟这个除了拍戏别的啥也不会的戏痴会不会在回酒店的半路上出什么幺蛾子。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她可不就白送了狗仔一个整她的黑料。
她这人可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原先确实是打算体验一把年轻影帝给自己开车的富婆级别待遇,但在看到叶钟坐在驾驶座上连打了两个哈欠的样子,木倾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问才知道,这叶钟还真是“内娱劳模”,两天就睡了三个小时,全天连轴转,完全不带休息的。
这谁还敢让他开车啊,疲劳驾驶可是要出大问题的,硬是把人拉下了驾驶座才安心。
木倾迟的手垂在方向盘上等红绿灯,随着秒数倒数的节奏时不时地用指尖轻叩方向盘,这是她的一个坏习惯,戒不掉也就随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