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程家书塾待了一月有余,天气逐渐转凉,是要入秋的迹象。
秦姝也总算是有了正当理由,结束这两个多月的读书之旅了。
为表感谢,秦姝还特意在茶肆请程宥礼吃了顿饭,顺便还邀上了柳月娘。
起初多宝离开的时候,郑多财还有些魂不守舍。但时间一久,也渐渐好了。
正如秦姝所说,柳大夫既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更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因着多宝的关系,几人的关系反而更加融洽了。
另外,多福也被黄莺莺聘走了。
如今酿酒坊里只剩下咪咪和多多,而咪咪作为一只大猫,这些日子更是有了出逃的迹象,常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
对此,郑多财很是惆怅。
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酿酒坊,如今又孤单冷清起来了。
好在多多虽然性子随他娘,是个喜欢闯荡的,但还是每到饭店都能准时出现在酿酒坊的院子里,这才让郑多财得以慰藉。
只不过现在秦姝也不怎么顾得上郑多财了,闲了这么久,也是该忙起来了。
之前还有赵家定的女儿红,也该提上日程了,争取年底就能交货。还有之前就备好的桑葚,如今更是存在库房等着被酿酒呢。
若不是之前采摘的时候被雨水耽误了,等都弄好时也过了酿酒最佳时候,只能耽搁了这几个月。
之前省城来的宋公子,中间也来了几封信,说他旧疾复发,生意的事得暂时耽搁一阵。
也幸亏在程宥礼那学了两个月,虽然学得不认真,但好歹识得更多字了,对上宋公子这样文绉绉的书信风格,也能够认清读懂了。
到了晚上,秦姝还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拨弄着算盘,计划着之后的开销。
“桑桑!快出来,快瞧爹今天给你带回来个什么稀罕玩意!”
秦父隔着门,扯着嗓子嚷嚷着。
听到动静的秦姝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出了房门。
只见秦父站在院子中间,手里还抱着个冬瓜。
看到这一幕,秦姝有些无奈:“不就是个冬瓜吗?”
秦父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解释道:“这可不是冬瓜,这东西可稀罕了,我今天街上遇见几个行商,说这玩意叫西瓜,直接切开了吃可甜了。”
“西瓜?”
秦姝一愣,但仔细一看确实和自己平时见到的冬瓜不一样,除了白色,还有绿色的破浪一样的条纹,也没有冬瓜的那层白霜,比冬瓜也要圆一些,小一些。
见秦姝来了兴趣,秦父的脸上也有了骄傲的神情:“行商手里就那么几个,要不是你爹我给钱给得快,今日咱们一家哪有这口福。”
“这西瓜我以前倒也是听说过,说是滋味清甜,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郑多财也放下手里的扫帚,多了几分兴趣。
得了郑多财的追捧,秦父脸上骄傲的神情更甚:“我听行商说,先将这玩意浸在井里,等个一时半会,味道不好。爹先把它放在井里去,等晚上咱们吃了饭,在一起吃这个。”
秦姝点点头,这西瓜她也是头一次见,听到郑多财说的话,心中就更好奇了。
“你从前在哪听到的?”
面对秦姝的追问,郑多财脸上露出两抹尴尬的神色:“从前和师傅走南闯北的,偶尔会去富贵人家看看风水什么的……”
闻言,秦姝心中便了然。
说是看风水,无外乎那些江湖相士装模作样的坑蒙拐骗罢了。
“我总听你说你师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前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敢多问。如今也算是比较属实了,秦姝才敢多嘴一问。
听到秦姝问起自己师傅,郑多财先是一愣,随即道:“现下要吃饭了,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同你说吧。”
既如此,秦姝也不再追问。
转身去了厨房帮秦母端菜去了。
今日饭桌上还多一道蟹生,看得秦姝惊奇:“不是还没到吃螃蟹的时候吗?”
“问你爹,他倒是个会吃的。”秦母说完就睨了秦父一眼。
秦父见状嘿嘿一笑:“这行商走南闯北的,除了新奇玩意啊,搞点螃蟹什么的,不稀奇,不稀奇……”
“是不稀奇,这螃蟹五十文一只,还好人家行商手里就剩四只了,否则你爹都给人有多少买多少了。”对于秦父的败家行为,秦母十分无奈。
秦父闻言,依旧嘿嘿笑着打着圆场:“这不看到了,就想给你和女儿尝尝鲜吗?”
看到秦父油嘴滑舌的模样,秦母毫不留情地白了秦父一眼:“好了,买都买了,坐下来吃吧。”
说完秦父,又堆着一脸笑,目光盈盈地看向秦姝:“桑桑,尝尝,这蟹生娘做得味道如何?”
秦姝看到父母的有来有往,也不敢贸然插嘴,听到秦母的话,连忙尝了一口,十分捧场道:“好吃!娘,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秦母又给郑多财夹了一筷子,笑道:“小郑,知道你不太能饮酒,这蟹生的酒我放得比平日里少,你也尝尝,看合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