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嘿，”赵嘉诚装模作样掐起手指，掐的还是右手，他左手没闲着，将筷子碗分给许尘，嘴也没闲着，“是不是鄢之珩今天找你了。”

许尘斜眼看了他一眼，反问：“老徐找你了？”

“对了。”赵嘉诚坐下，“就是这么个流程，鄢之珩找老徐，老徐找我劝劝你。”他按亮桌子上的手机，解锁后照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顿地念道：“诚儿，这样，你告诉小许，叫他不要胡闹，我们就是帮鄢教授一个小忙而已，小肚子鸡肠的人不会有大出息，帮忙照顾一下人家女儿而已，很简单的事。”

“切，”许尘恨不得翻白眼，“你叫他自己照顾啊，我怎么照顾。”

“谁不知道鄢之珩是专门找你呀。”

“他没时间，他前妻都在这呢，轮得到我来照顾吗？我是他什么人。”

“哎呀，别气了。”赵嘉诚装模作样给许尘摇了半勺汤，撇头问：“你说他前妻在这，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许尘将那点汤往赵嘉诚碗里倒，赵嘉诚一见这动作手摸着碗一缩，好巧不巧，滚烫的汤倒他手上了。

“啊啊啊——许尘你——”赵嘉诚从位子跳起来，扶着手往洗手间跑，那凄厉的叫声不断，间歇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分钟赵嘉诚抱着手宛如抱着一个破损了的珠宝，假惺惺眨了下没有泪的眼睛，瘪嘴道：“是不是鄢祈也是鄢之珩的女儿？”

“你觉得是就是吧。”

“哎呀。”赵嘉诚手一下子不痛了，往桌子上一拍，“难怪小祈说鄢芷是她姐姐，我以前还寻思，是不是鄢祈看到一个同姓的非得拉着人家拜把子呢。”

“这样的话，他们以后选老师的时候，我就暗箱操作一下，让小祈选我当老师，嘿嘿。”想到这赵嘉诚露出几个的八颗大牙，“到时候跟鄢教授也好攀攀关系。”

“是呢，也就鄢祈那笨蛋适合做你徒弟。”

“什么意思，大胆，这么说我的学生，我今天非得，”赵嘉诚收到警告的眼神后声音弱下去，但是他还是要坚持说完，“打你一顿。”

后面那含糊细小如蚊子般的声音许尘实在没听清，不过他也懒得理面前名副其实的傻逼。

见许尘没有什么多余动作，赵嘉诚又恢复往日神气，“话说，你看好谁，选哪个当徒弟。”

见许尘不搭理，赵嘉诚那胳膊怼了怼。

“你吃饭真是话多，烦死了。”

赵嘉诚不理睬，追问：“选谁？”

“谁都不选。”

“哦。”

第二天到车上时，许尘才去看姜语发了的人员名单，毕竟手机独自在车上待了一晚上。

照例，许尘先去医院。

鄢祈还在睡，席年倒是醒了，见许尘还规矩喊了声。

许尘，“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话是这么说，席年的阴郁许尘听得出也看得出。

“我问问常医生能不能让你妈妈来看你，她早就想来了。”

席年犹豫着开口：“我可以回家了吗？”

“回家干什么呢。”许尘问，席年只低头不说话了。

“回家准备一个月后的考试？”

“嗯。”被看穿了的席年低声承认。

“一个礼拜耽误不了什么，你隔壁的病患，两年没去过几次学校还不是年年第一。”

“助教，”席年扯了下嘴角，“我跟别人比不了。”

“别傻了吧唧的，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休息吧，有时候我建议你向鄢祈学习。”

此时鄢祈翻了个身。

席年不想翻身，他没力气，垂着头什么都话都不说。

无奈，许尘道：“等下鄢祈睡好了，你告诉她，她姐姐可能需要他们照顾一段时间。”

出门后，许尘在隔壁房间门口停了几秒，还是敲了敲门打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靠着窗坐着。许尘只能看到披散的下来的头发正好与肩膀齐平，一个略显孤单的背影。

鄢之珩这个人，许尘了解一些。还是他学生的时候，他常常为实验加班到很晚，那时候许尘还暗自想要向老师学习，别的不提，老师的那种实验精神一直是他那段日子的动力。

现在看着鄢芷，他似乎又能看到一段别的时光，是一个小孩子天天在家里等着，孤孤单单与自己作伴的时光。

算了，许尘打消这个想法。没有父母陪伴，或许还有爷爷奶奶，可别随意高高在上地可怜别人。

“你还好吗？今天心情怎么样？”

鄢芷动了动，但没有回复，等许尘要走的时候，她轻声问：“你下午还会来吗？”

这话问的实在不含一丝情感。许尘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她是不准他来，还是特许他来。

“我可以出去吗？”她又问。

“你想去哪？”许尘似乎知道了些她为什么一直盯着窗户。

“如果你下午有时间来，我再告诉你。”

“好。”

许尘不知不觉答应陪她出去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