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对,不对。
鄢祈出声打断,“不是的,奶奶,我是问有没有人失踪不见了呀,还是隔三差五就失踪的呀。”
现在轮到奶奶们沉默,她们几个眼神互相交流一番,随后给出一个答案——有。
“谁,住哪?”
”丫头。”麻花辫奶奶又将手搭在鄢祈的手上,意味深长地拍两下,她身边的短头发奶奶语重心长道:“孩子,别问了。我们不管他是什么,去了哪里,只要他过几天平平安安回来就行了,我们人老了就是这样,不计较那么多。”
奶奶说她在计较,可她清除者就是这么份工作呀,这是她的工作内容。
“我只是……”鄢祈试着辩解。
“孩子,他很老了,人也糊涂,就算他真的有个什么毛病,你别去说,别去报警什么的,他很快就死了,别再去哪里接受什么治疗,指不定他得死在那边。”
“万一……”
忽然,麻花辫奶奶抽开手,其他人通通冷下脸,也不知道谁说了句狠话,“你再这样我们就不欢迎你来了。”
她们就像串通好的一样。
万一他用异能干坏事呢。
她身边围一圈人,兴许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真相,只是谁都有守口如瓶的决心,她们的决心就写在眼睛上,她们的眼睛像刺一样,鄢祈不知道她们在捍卫什么?躲避什么?痛恨什么?
她起身一步步离开敬老院,出门那一刻,一阵风就刮过来,枯黄的叶子旋落到她脚边,她忽然发现,秋天来了。
比赛马上就要结束,鄢祈提前40分钟回到学校门口,找到唐岁岁与邹映言后她准备过去,这时候她瞧见一个熟人。
他为什么会在学校门口,也是为了席年么?
鄢祈缓缓朝着唐岁岁走去,眼睛却时不时回头看,生怕错过什么。
“鄢祈,你来了?”唐岁岁一见鄢祈激动大叫。
“小点声。”
“怎么了?”唐岁岁不由得紧张起来,邹映言倒是习惯鄢祈这幅做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他们A五中的校花即霸王顶着一张雪白的脸从里面出来,瞬间等候的众人嘈杂起来。
“鄢祈,你姐姐……”唐岁岁话没说完,鄢祈便转身,挤着人朝鄢芷去。
“姐姐。”鄢祈一步跨到鄢芷面前,她身后几步就是熟人,她的许助教。
她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来这?是鄢芷不甘心,让许尘带着她来比赛场地看看吗?可……昨天鄢祈特意去看了鄢芷,她姐昨天没跟她提这件事,反而是叫许尘陪她过来……
“你来接我么?”鄢芷见到她十分惊喜,兴许这开心里夹杂感动,一下子,鄢祈愧疚起来,她根本不是来接鄢芷的。
“……”鄢祈心虚地低了点头,不肯不否,“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鄢芷当然同意,还问了许尘的意见,不过许尘以有事为由婉拒而后独自离开。
本想着要放假,几个玩得好些好朋友一起吃顿饭,不过席年有事,出了考场后就跟着唐岁岁匆匆离开。邹映言又得去找姜语,故此今天这饭局只有她们姐妹俩,这也好,鄢祈也高兴。
还有更高兴的事呢,送鄢芷回医院时常医生告诉她,她姐体内「恶种」影响已全部清除,虽然如此,常医生建议鄢芷最好回家再待几个月。
鄢祈不明白全部清除不是痊愈的意思么?怎么不能回学校呢?而且要是早两天好,鄢芷是不是可以回学校考试呢?
这是深深的遗憾……
鄢祈不在她姐面前提,当天回家就跟她外婆偷偷打了个电话。
外婆比夏女士通情达理多了,只是外婆和外公两个人一起上阵居然都不能说服夏女士。
软的不吃,难就别怪我来硬的。
鄢祈心一硬,一脚踹开房门。
她妈正悠然坐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一手拿着遥控,一手拿颗晶莹透亮的葡萄。这是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夏绾要偷偷吃!
她还在生气,她妈先骂起人:“你干什么啊,鄢祈,你抽风吗?”
“妈。”鄢祈看着夏女士沉默三秒后突然大叫一声,给夏绾手上的葡萄都下掉了。
再她妈开口骂人前,鄢祈保持那个音量,一字一顿道:“我要接姐姐回家住!”
一颗紫葡萄从空中飞来,“啪”地落到鄢祈脚边,再抬头时,夏绾已经将面膜扯掉,她十分认真,严肃,鄢祈,这辈子都没见过她妈这幅样子,她只说两个字:“你敢!”
“我敢!”
面膜如一张印度飞饼飞来,“啪”地先落到她脸上,一片冰冷,再落到地上,犹如刀响。
为什么呢?
鄢祈看着妈妈气愤摔门的动作,听着墙上的秒钟摇出哒哒响。
面膜上黏腻清凉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的心里顿时被粘起,滞重中她困惑不已,为什么呢?
她从来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