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斯泰琳微微睁大眼睛,紧盯着赤井秀一手中那枚“凶手”子弹:“也就是说,他有和之前那对双子狙击手一样的、1200码的射程?”
她不愿看到的画面出现了:她相信的这两人都无声地点头默认了这一点。
……
地下停车场里光线昏暗,倚靠在副驾驶车门上的人黑发已经全部散落下来,遮住一半面庞,只见一团乳白烟雾从唇齿间吐出。
银发男人缓缓从车后的阴影中走出:“你想好怎么解释第一枚子弹了吗?”
如果他一直埋伏在那里准备阻击赤井秀一并且有阻击他的子弹的能力,那么同时也无法向Gin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拦下第一枚击碎了证据的子弹。
“我有别的要紧事做。”他将垂落的黑发别至耳后,露出一双黯淡的蓝色眼睛:“你看新闻就知道了。”
毫无新意的老手笔,而Gin仍然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他已经太多年不愿意把这种样子袒露给别人看了,尤其是Gin。他有些不耐烦地抬眼,正欲开口问对方你怎么还不离开,只见Gin抬手搭在了他这辆座驾的后备箱上。
“你不是说自己没有天分吗?”
那是什么时候学习的狙击?甚至能达成今日的水准?
他已经锁定这个狙击手就是我了。被询问的人实在烦躁,那目光像在刺他,无心细想借口:“耳濡目染罢了。”他跟着Gin讨生活的那些年没少看对方端狙击枪,不过现在好些任务已经不再需要Gin亲自去做了。
对方没有反应。
望月良夜以为这件事已经要轻拿轻放地过去,他直起身来,去拉驾驶座的车门。前监护人却这时上前两步扣住他的手腕,力度恰到好处,不至于疼痛但足够控制他:“是吗。”
Gin语调波澜不惊地说:“用贝斯包装狙击枪,也是Scotch教你的吗?”
望月良夜:“……”
说实在的,他确实早忘了这茬。每个狙击手在行动事前都有自己的伪装偏好,Gin Fizz和Silver Fizz用大提琴包是名正言顺,他跟Rye不熟,但见过降谷零背吉他包。在他回忆里,确实、貌似、只有诸伏景光用过贝斯包。如果他现在说自己其实分不清吉他和贝斯,Gin会信吗?
除却拆装和射击,他的狙击枪一直被妥善地收在贝斯包里。他确信Gin没有打开过这辆车的后备箱。他才想问一问:你是怎么确定我用贝斯包装枪的?是根据你的推测和预感,还是从调查我的监控录像里?
而且Gin到底为什么觉得他是跟Scotch学的狙击?
叩、叩。
他们身后的金发女郎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后备箱:“打扰你们了?我晚上还想跟我亲爱的学生喝一杯,Gin你不会介意吧?”
“……”Gin松开他的手腕,深碧色眼睛盯了前监护对象一眼。望月良夜很快理解:他迟早还是要给Gin一个解释,今天这事儿没过去。
等Gin离开后,Vermouth才再次开口:“这是你第二次用那种求救的目光看着我啊。”像是看出他脸上的迷茫,她补充道:“上一次是那个晚上。”他在她那里发现那张照片的那个晚上。
“谢谢你。但是我今天很累了,Vermouth。不论你想请我喝雪莉酒还是来一杯银色子弹,我都不去。”他说:“你把今晚的账单寄给我好了。”
Vermouth微笑着避开他试图转移的话题:“为什么不敢拆包给他看?”
“……”望月良夜轻叹一声,无奈回答:“里面是SSG3000*。”
“…你不是吧?”Vermouth这次是真的惊讶。
“我只是用它比较顺手。”他解释道:“武器库里正好有它。”
尽管那段记忆已经过分遥远,但把熟悉的枪架在肩膀上时,他又会产生一些短暂而温暖的错觉。他清楚自己不会沉浸进去,只是依然难改心底那点微妙的怀念。
Vermouth同样深深盯了他一眼:“你不会不知道Lady会做些什么,别犯傻。”
“你知道我的答案。”他说:“那时候、我透过瞄准镜看得很清楚,真到生死紧要关头,难道你就会无动于衷吗?”
Vermouth没有应答,但更像默认。
……
安德雷·卡迈尔在他们围着子弹壳推理分析狙击手的身份时,为毛利侦探事务所换上了全新的电视天线。雪花终于消失,接下来电视台放送的是紧急新闻,仍然掺有一点信号恢复中的杂音:
“众议院选举……嗞——自卫队干部——嗞!”
不祥的预感重新攀上江户川柯南的心头。
“土门康辉先生于今日下午16时55分在鸟矢大桥上因汽车爆炸事故……不幸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