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画绫慌忙摆手否认,脸仿佛更红了,她在福王面前是一个乖巧可怜懂礼的小姑娘,连马背都爬不上去的。
这是在寿鹿山就塑造好的形象,现在她父母和离,又被未婚夫退亲,差点无处可去,更加可怜娇弱。
若是痴心妄想越界,那定会得一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骂名,这种人是十分令人生厌的。
福王是她择婿的隐形助力,可不能生恼跑了。
“殿下还请放心,我绝没有这个心思!”
岳画绫就差对天发誓保证,急急转动心思,夸道:“殿下的姿容就像天上星月,小女会惊叹星月之美,可不会生出去天上摘星揽月的心思。”
陈知毓见她神色甚是诚恳,心道岳家这夸人本事还是相传的。
不是仙女就是星星月亮的,不过听着好像不显谄媚浮夸,倒也中听。他轻哼一声,“与你长兄一样有眼光,本王也没平白帮你这一遭。”
岳画绫悄悄舒了口气,露出羞涩又乖巧的笑。
马车停下,汇春楼到了,岳画绫坐在外头,率先掀开车帘下了车,陈知毓随后下来。
“跟上本王,本王带你去瞧好戏。”
他打开折扇轻摇,长腿一迈,在前带路,岳画绫忙跟上,金玉激动地朝岳画绫和金宝挤眉弄眼。
近处瞧福王当真好看,金玉心中的呐喊声快要抑制不住冲破喉咙。
金宝暗暗掐她,让她老实些,别在外给小姐丢脸。
一行人刚走到汇春楼前,岳棋雅急忙迎了上来,却被福王府的侍卫拦住,她忙挥手高喊,“绫姐姐!”
岳画绫看向她,“有何事?”
岳棋雅忙道:“绫姐姐,我一个人无聊,想同你一起看赛龙舟!”
岳画绫故作为难地看向一旁的福王,陈知毓睨她一眼,“你是泥捏的性子?”
“我父亲也在那边,她毕竟是我妹妹。”岳画绫微微垂下眼睫,将弱小可怜的姿态做足了。
“和离的爹不算爹,生母也不是一个,算哪门子的姐妹?”陈知毓抬脚就走,“还不跟上!”
岳画绫忙跟上他的步伐,瞧也没瞧岳青礼一眼。
岳棋雅在后喊了她几声,没得到回应,等福王一行人彻底瞧不见身影,她气得阴阳怪气,“绫姐姐如今可真厉害了,难怪撺掇爹与大娘和离呢!”
钱姨娘忙拍她一下,“你胡说什么呢,咱们也快进去吧,龙舟赛要开始了!”
岳青礼脸上很不好看,岳画绫在外头遇见长辈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当真能耐了!
岳棋雅刚才一句话提醒他,让他很难不怀疑是岳画绫傍上福王,程欢才与他和离。
三个人各怀心思地上了二楼,也没多少兴致观赏龙舟。
岳画绫还是第一次登上汇春楼的顶楼,视野果然开阔,可以瞧见整个辽阔的河面,横排九条龙舟已经蓄势待发。
不远处朝廷搭了水榭凉棚,专供给皇亲国戚和高官及其家眷坐的,那儿离得更近。
她印象中,福王每年都不坐在那里,汇春楼顶楼已经成了他的专属地。
她好奇原因,转头瞧见他大喇喇斜靠在铺了软垫的罗汉榻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粒黑紫葡萄细嚼慢咽。
旁边跪坐两个内侍,一个给他捏腿,一个伸手去接他吐出来的葡萄皮。
身后还有两个内侍在殷勤给他打扇,当真会享受。
她一瞬就明白了原因。
若是坐在前头水榭,皇上眼皮子底下,不远处还有挤挤挨挨的围观百姓,人不仅要坐得端正,估计说话都要斟酌斟酌。
哪里如坐在这里舒适自在。
金宝和金玉都没能进来,被带到旁边的房间里观看龙舟赛。
这屋内只福王并他带过来的内侍、侍卫,还有她。岳画绫站在窗前感受一番福王的阔气,便走到他边上坐下来。
陈知毓睨她一眼,“怎么不瞧了?”
岳画绫如实道:“看了许多年,有些看够了,出来也只是图个热闹。”
陈知毓勾唇笑笑,接过内侍递来的湿帕子擦擦手,“这是开胃小菜,今日带你过来是看好戏的。”
“什么好戏?”岳画绫当真好奇,“是勾栏瓦肆里演的那一种?”
陈知毓换了个姿势,身子歪坐到她那一边,方便跟她说话,“岳二姑娘,做人要有耐心,本王若是提前透露,就没有惊喜可言了。”
他这么一说,愈发勾起她的好奇心。
岳画绫再问,他闭目哼曲,不搭理她,她只好按捺心思等待。
龙舟赛酣战正是激烈时候,突然出现了意外,汇春河桥上护栏坍塌一段,桥上靠近护栏一边的百姓仿佛下饺子般纷纷落下水。
太子陈康敏立刻指挥侍卫,遣擅长泅水的前去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