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内,游雅枝正坐在小院中插花,底下婢女来报:“娘娘,常侧妃娘娘来了。”
游雅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稳定心神说道:“来就来了呗!”
“姐姐好雅兴!”常宁大步跨进门,走到游雅枝面前。
游雅枝嫣然一笑:“妹妹,你可算是来找姐姐叙旧了!”
常宁一边绕至游雅枝身后,一边缓缓道:“我们又不是旧人,何来叙旧之说,倒是有一笔账该好好算算。”
说罢,她忽然俯身凑到游雅枝肩上。游雅枝正欲开口,却感觉脖颈一凉,一把冒着寒气的匕首横在颈间,脸上笑意顿时被吓得逃之夭夭。
常宁望着桌上的插花,面带微笑,幽幽说道:“昨夜的火,是不是姐姐放的?”
游雅枝瞳孔一缩,勉强笑道:“妹妹说笑了,姐姐一个弱女子,怎么做得来如此恶毒之事。”
常宁却是了然真相,一丝血线顺着刀锋流下,游雅枝疼得冷嘶一声。身边婢女都被常宁吓住了,谁也不敢过来相劝。
她眼里飘着媚意,声音又软又甜:“姐姐是弱女子,但常宁不是。常宁恶毒又小气,要是被常宁知道,有谁陷害她,常宁一定要那人百倍偿还!”
游雅枝顿时心一颤,只等颈上匕首撤去了,才发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常宁站起身来,笑得十分和善:“不过姐姐温柔善良,又怎么会伤害妹妹呢?妹妹还有事,就不陪姐姐多聊了。”
游雅枝被吓得不清,盯着常宁离开的背影,眸子里的怨毒逐渐溢出,咬牙切齿般说道:“常宁,算你命大!”
......
凌晔凯旋那天,常宁背后的伤还没好。她没想到人恢复得这么慢,心里郁闷万分,直接拒绝了小桃去恭迎夜王凯旋的提议。
“辛柳!辛柳!辛柳......”
不堪烦扰的辛柳不悦道:“你叫我出来最好有事!”
常宁坐在梳妆台前,百无聊赖道:“没事就不能叫你吗?”
辛柳沉默一阵:“你磋磨我呢!”
常宁想了想,终于找出个事来:“你是妖怪,能不能帮我把背后伤口治一下。虽然没什么影响,但也不自在!”
“你活该!”辛柳话语中透出几分幸灾乐祸。
虽然当初辛柳是被常宁拉上贼船的,心里有点怨气很正常,但常宁还是听不惯这话,正欲起身找辛柳算账呢,不料小桃匆忙跑进来,大口喘着气说道:“娘娘,不好了!我刚才路过前院,听府上管家说,王爷回来后就要迎娶苏家长女过门。”
常宁一愣,悄然把玉镯戴在手上,平静道:“那是喜事呀!有什么不好的!”
小桃满是不解,自家娘娘有时处处争宠,有时又完全不在乎。她实在想不透其中道理,只好跟到常宁面前提醒:“娘娘,要是苏家小姐过来了,那你不就......”
“失宠?”常宁提她说完,随即又冷笑一声,“那也得先得宠。这世间就还没有我常宁争不过的人!”
虽然是侧妃,但夜王府的准备比迎娶正妃都还豪华。十里红妆,满城花雨,八抬大轿,千人迎往。全京城的百姓都探出脑袋,瞧着这喧天的热闹议论纷纷。
唯有常宁惦记着另一桩事。
伴随凌晔归京的,还有一只妖,从妖气来看,那只妖修为不小。夜王府的妖魔鬼怪已经够多了,常宁可不想再添一只。
她趁凌晔大婚之际,悄然溜出门,顺着那妖气追到军营。彼时夜深,巡逻士兵困乏不已,打了好几个哈欠都不起作用,只能和同伴闲聊,提提精神。
“听说王爷这次抓的人来头不小,打仗时和幽国太子乘同一辆车。”
“那是自然,人刚被抓,幽国就来了使臣,愿用一城,换人回去。”
“这么好的交易,王爷怎么没答应?”
“啧!圣上还没发话呢!王爷怎么答应!”
......
交谈的几个士兵越来越远,声音消失后,一个女子从黑暗中显现。
听起来,这只妖在幽国的地位不浅。
常宁不禁感叹,前有越国皇城妖气弥漫,后有幽国太子以城换妖,这世道呀,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她微微一叹,闪身溜进营帐。
然而等待她的,并非是一个强大的妖怪,而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鸾鸟。
常宁看着空荡荡房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又看向那只鸟:“你是妖?”
“哈,我在说什么废话,你不是妖还能是什么!”常宁自嘲一笑,放心下来。
如果这只妖是凌晔的俘虏,那她倒是不用担心了。
只是那只鸾鸟羽毛凌乱,精神萎靡,明显的受伤不轻。人族对同类俘虏都没什么好待遇,更莫说异族了。
想起那日被楚维秀破开胸膛的妖怪,常宁向着鸾鸟走去:“世人常说妖魔妖魔,证明咱们两家还算有点亲缘关系,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我今日就放你一马。”
她打开笼子的一瞬间,鸾鸟飞出,盯着常宁看了一会儿,这才撞窗逃离。
那笼子设有阵法,窗子可没有,当然也不隔音。窗户破开的声音甚是响亮,惊得外边士兵立即警觉起来:“什么人!”
常宁对鸾鸟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很是愤怒:“你个死鸟!要再被我遇见,我非拔了你的毛做成烤鸡!”
等到常宁好不容易逃回夜王府时,婚礼已经结束了。宾客散尽,只有几个小厮一边说着这场婚礼的八卦,一边收拾狼藉杯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