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名字,杜俞乐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头:“你认识我?”
侍应生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那当然!去年也在这个地方,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吧,您带着您的女朋友请了全场客人喝酒,大家都印象深刻。”
杜俞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过往,自言自语道:“去年这个时候?”他记得自己车祸时间就差不多在去年这个时候。
“这么长时间,你们是分手了吗?不过那天拍了很多照片,刚刚在外面我远远看着,还以为只是长得相像的人,没想到是本人,您跟去年比起来,气质变了很多。”侍应生很热情地说着过往,杜俞乐跟着他一同往外走去,“您今年还是来参加展会的吗?”
杜俞乐顺水推舟地编故事:“是的,那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分手了,她说我们性格不合适,把我甩了。去年拍的照片能给我复制一份吗?我想留作纪念。”
“当然可以!数码存档我还没删,我去把存储卡给您找出来。”侍应生钻进员工休息室里一通翻找,十几分钟后举着一个存储卡收纳盒跑出来递给杜俞乐,“给!”
杜俞乐接过盒子,从钱包里数出一千美金递给对方,说:“这个存储卡我买下了,关于这件事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侍应生连连应声,说保证不会再跟其他人说,如果杜俞乐还有其他问题,欢迎再来找他。
杜俞乐收好存储卡,若无其事地回到包厢。
弗朗西斯科和他朋友们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展会上。展会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弗朗西斯科问杜俞乐是不是展会结束就回国了,会在意大利多留几天吗?杜俞乐笑回:“家里有事,催着回国,应该不会再延长留意时间。下次如果你们来中国,我做东请你们吃饭游玩。”
众人一片嬉笑应和声,说将来一定去。弗朗西斯科表示十分遗憾,他原本还想请杜俞乐去他家中做客,看来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了。
杜俞乐回到下榻的酒店,迫不及待地把储存卡插进笔记本,开始查看。
照片拍得很多,少部分糊了镜头,大多数都很清晰。虽然光线昏暗,杜俞乐还是一眼认出照片中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照片里的杜俞乐如侍应生所说,与一位美女十分亲近。搂抱、亲吻,百无禁忌。旁边起哄的人群层层叠叠,即使是静态的照片也能看出气氛的热烈。杜俞乐一张一张地慢慢翻看着照片,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出车祸,所以照片里的杜俞乐是真正的杜俞乐。而他清楚地记得,贺毓之说过他们结婚是在前年。真正的杜俞乐与贺毓之结完婚以后还在酒吧以女朋友的名义请人喝酒,很显然,这场婚姻的开始就是一场有目的的形式婚姻。
翻到最后,是一个五分钟左右的视频。杜俞乐点开,是一群人喝嗨了在唱歌,歌声鬼哭狼嚎,难听至极。杜俞乐听得脑子里嗡嗡响,正想关了视频,就听到视频里的杜俞乐用英文高声嚎了一句:“明年我就不会再来这里了!”嚎完又跟着周围人唱起来,周围人问他为什么,他也只是尽情地唱歌。气氛又嗨起来,旁边的女人凑上去与他接了一个长吻,视频终了。自动播放器又回到开头,杜俞乐移动鼠标,关闭了窗口,房间里安静下来。
他突然很想抽根烟,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为了身体健康,贺毓之禁了所有对他身体有害的东西,酒还是来这里以后为了应酬才喝上的。
杜俞乐在房间里呆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肚子反抗性地叫起来。他打电话给酒店前台,叫了一份晚餐。
挂了电话,他把几天前弗兰西斯科给他的名片翻出来,给对方发了封邮件,说自己之前发生了记忆障碍,想请对方帮忙查一查这几年,自己在意大利的踪迹,下次来想循着过往的足迹去看看,能不能找回过往的记忆。借口很拙劣,可是他在意大利认识的人只有他有能力查出过往的杜俞乐是什么样的。他也不敢确定对方一定会帮他这个忙,毕竟只见过两次,自己还拒绝了对方的求爱。
第二日弗朗西斯科回复了邮件,对杜俞乐失去记忆表示了关切,并承诺会尽力帮他查一查,之后会把查到的信息都发给他,让他不用担心。邮件末尾,弗朗西斯科再次表示下次一定要请他在自己的庄园里吃顿饭,并且强调,只是朋友间的吃饭而已,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杜俞乐回函感谢他的帮忙,并承诺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他的庄园。
几日后,展会结束,杜俞乐登上了回国的飞机。飞机起飞前,贺毓之又发来消息,跟他确认落地时间,他回完消息便关机睡觉了。
因为S城百年难遇的暴雪,杜俞乐乘坐的航班受到管制,临时降落在邻市的机场。等暴雪过去,航班重新起飞降落在S市的国际机场,已经是原定落地时间的九个多小时以后。杜俞乐一开机便涌进来源源不断的信息,大多数都是贺毓之发的,问他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