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之一早开完例会,正与同事闲聊近期的业内行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起一看,是杜俞安的电话。杜俞安目的明确,说话直接:“你认识一个叫做李恒智的人吗?”
贺毓之头痛,昨天刚跟这人交锋,现在他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但是杜俞安突然提起,约莫着是有问题,他思量两秒问道:“怎么了?你要去跟他拉关系搞业务吗?”
“他派人送了一个东西到杜氏集团,指明给杜俞安杜总。”杜俞安捏着手里的珠宝盒,举到眼前,细细打量,“我不认识他,所以这不是送给我的,是给我那个好弟弟的。”
“是什么东西?”
“一对蓝宝石袖扣,今年香市春拍会上的拍品之一,最终落锤成交价八千五百万。”杜俞安“啪——”一声合上盖子,漫不经心地挑拨,“我这个好弟弟,在春拍会露一面,就能让别人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贺大少你的位置岌岌可危啊。最关键的是,他在这人面前露了真名,你觉得他是恢复记忆了还是没恢复?”
电话里的声音消失了,好一会儿,贺毓之才出声警告对方:“他要是恢复记忆了,你以为你还能在杜氏的办公楼里安心坐着?”
“放心吧,应该只是一个乌龙。李恒智跟杜俞安之间,应该有些我们不知道的过往。李恒智在香市见到人,以为还是以前那个,所以才把东西送到你手里了。”
杜俞安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李恒智此人他从前有所耳闻,不是个好脾气的。他想把难题丢回给贺毓之:“我派人把东西送回你那吧,毕竟不是给我的东西,以后要是被李恒智戳穿了,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贺毓之冷声反问:“送回哪里?东西是送给杜俞安的,你就是杜俞安。”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杜俞安沉默片刻,把盒子丢进抽屉,妥协道:“好吧好吧,东西我先收着了。如果什么时候有需求,你派人来拿。”
完全不知内情的李恒智,拿着手机给杜俞安发消息:“袖扣送到了吗?这次希望你不要再拒绝,收下我这份心意。”
杜俞安看着发来的消息,暗自腹诽,他一个纯纯异性恋,还得干这活儿,真是报应啊!他皱着眉,一字一句地在对话框里敲:“李总破费了,再一再二无再三,却之不恭了。”
这杜俞安的壳子不知道能套到什么时候,当初就不应该信了贺毓之的鬼话,上了他的贼船,导致现在骑虎难下。
小小的插曲,杜俞乐一无所知,他正浏览弗朗西斯科发来的调查报告,弗朗西斯科把为数不多的能找到的监控视频统一打包发给了他。
杜俞乐一一查看,多数是在酒吧、酒店或者餐厅这种公共场合的监控视频。视频里的杜俞乐,身边总带着其他人,男男女女不一而足。没有什么关键信息,只能看出以前的杜俞乐确实是个热爱交际的人。
文件夹最末是一张按了手印的文件,意大利文。杜俞乐仔细辨认有些模糊的字迹,原来是一封借贷协议,签订于三年前。协议上的金额对此刻的杜俞乐来说,算是一笔巨款,怕是把公司全部抵押出去也还不起。
杜俞乐询问弗朗西斯科:“这封文件哪里来的?”
“那个是一个朋友提供的,我的朋友告诉我,你那时候得罪了我们这里最大的非政府组织。这份借贷协议,你大概率是被强迫签订的。需要我去帮你问问情况吗?”
“你是说,我没有拿到资金,却签了这份协议?”杜俞乐难以置信地和弗朗西斯科再三确认。
“碰上他们,你还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只是一份借贷协议就能脱身,是多少被他们逮住的人们的美好愿望。”弗朗西斯科安慰道,语气里还有些庆幸的意味。听起来很是一个不能惹的组织,无论以后是什么情况,这都是个烫手山芋。杜俞乐只好拜托弗朗西斯科帮忙沟通,如果能有途径解决,那是最好不过:“麻烦你了,弗朗西斯科,如果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你也帮我商谈看看,怎么才能把这份协议拿回来。”
弗朗西斯科爽快地答应了,这个组织在当地名声赫赫,跟他们家族也有所牵连。如果不能通过关系解决,那他也可以通过金钱解决。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挂断电话,杜俞乐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韩丹敲门进来:“杜总,有位访客,他说他叫杨林和,是您的朋友,一定要见您。”
杨林和?杜俞乐不记得这个人,是这个身份以前的朋友吗?他询问韩丹:“你以前见过他吗?”韩丹摇摇头,道:“除了生意伙伴,您的朋友几乎都不来公司的。”
“把他请到小会议室,我待会儿就过去。”杜俞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见。
杨林和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肥胖,脖子上挂着指粗的金链子,拿着个不知真假的名牌包,把自己整个塞在会议室的椅子里。
五月初的天气温度适宜,办公室里大开着窗户,微暖的风吹进来,十分舒适。杨林和却热得满头都是汗,拿着会议桌上的纸巾不停地擦拭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