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师兄,我派一向主张凡事亲力亲为,春草帮忙洗衣,是一片好心,却不是人家的义务,小姝也是如此。作为师兄,不照顾师弟师妹,反倒要师弟师妹照顾自己,这可说不过去。”
徐楼一听游义行的话,便知游义行是要站在小丫头那边,当下便也配合训斥李响:“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和未入门的师妹打起来,说出去都叫人笑话!按照我派门规,滋事者应当如何?”
李响咬了咬下嘴唇,低下头,说道:“谢少主、师父教诲,弟子稍后便去律阁领罚。”
“领罚就不必了……徐师叔,不过是弟子间的闹玩而已,如果这就要领罚,难免太过苛责了。再说,辰姝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当师妹的,应当敬重师兄长辈,一言不合扔了师兄的衣服,这做法确实不妥。”
徐楼以退为进,跟着游义行站在辰姝那边,游义行反倒是不好让李响先退一步了,只好对辰姝说道:“小姝,快给李响师兄陪个不是,等会儿必须把李响师兄的衣服找回来,洗干净之后再送回去,不然我可要罚你!”
辰姝微不可查的撇了一下嘴,走到李响面前,大声喊了一句“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空有气势,却没什么诚意 ,透露着一万分的不情愿。辰姝不情愿,李响心里更是不情愿。可碍于游义行与徐楼在场,李响还是强行做出一副宽容温和的样子出来,歉然对辰姝说道:“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师妹原谅。”
“刚才我也冲动了,还请师兄原谅。”辰姝干巴巴的说道,好似背书一般。如果不是游义行在旁边,她即便是被这个李响砍死,也不可能说出道歉的话来。
两个人表面称得上和气,实际上都不情不愿的互相道完歉,而后对视一眼。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此时此刻,无非是因为游义行和徐楼在场,互相给个面子而已。
“李响师兄客气了,你原谅辰姝,那是做师兄的宽宏大量,不跟她计较。”游义行对李响和颜悦色,而后对辰姝说道:“我刚刚说的,你听见没有?务必把李响师兄的衣服找回来清理干净,不然我可要按照滋事的罪名罚你了。”
辰姝脸扭到一边,不说话。
徐楼连忙劝道:“少主,小姝姑娘初来乍到,对路况也不熟,你又何必为难她。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叫几个弟子去找一下便是了。”
徐楼念了两个名字,有两个弟子恭敬出列,站在徐楼面前,对徐楼行了礼。
“这衣服之事,就交给你们了。能找则找,找不到的话,代你师兄去制衣房再领一套便是。”
徐楼端起师父架子,把事情交代了下去。出列的弟子应了一声“是”,离开了洗衣处。李响及其余弟子看事情到这里已算了结,不愿多待,便对游义行及徐楼行了一礼,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转眼间,小溪边上只剩下了辰姝、春草、游义行、徐楼四人。
辰姝从方才的对话中,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之前游义行和霍元春前辈提到的徐师叔。虽说乍一看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方才当着李响师兄的面,他也为她说了几句话。因此,辰姝对徐楼也称得上是尊敬。
见其他弟子都已经离开,辰姝也想告辞。游义行却走到她跟前,拉了她一下,把她拉到了徐楼的面前。
游义行板着脸,说道:“小姝,你今天起争执的,可是徐师叔最钟爱的弟子之一。”
辰姝看了游义行一眼,又看徐楼一眼,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干嘛。
倒是徐楼连连摆手,“少主少主,这就不必了,我弟子那么多,哪有什么钟爱不钟爱,正如你所说,弟子间的小打小闹而已,哪里值得兴师动众呢。”
游义行脸上的神色缓了缓,说道:“徐师叔,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外奔波,不知道我师父有没有跟您提。小姝本是要拜在我师父门下,只是我师父最近事务繁多,最近几个月怕是抽不出时间来分堂。我看师父长老的意思,是想让小姝跟着您,拜托您代为教导几日。咱门中出色弟子皆是由您带领入门、打下基础的,您带着辰姝入门,师父长老们也都放心。”
“少主放心,既然掌门有交代,我必定尽力而为。”徐楼摸了摸自己黑中夹白的胡子,状似和善的对辰姝点点头,似乎对辰姝挺满意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就先谢过徐师叔了。”游义行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原本板着的脸彻底缓和下来,对徐楼露出淡淡笑意,“徐师叔和师叔师伯们仪事,本来就辛苦,还有这些弟子来添麻烦,耽误到现在都没吃上饭,走走走,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咱们就别耽误了,快些去吃饭吧。”
两个人客套一番,一起离开前去饭堂吃饭。然而在游义行转身的那一瞬间,辰姝与徐楼对视,分明看见了徐楼眼中对她的轻视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