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说吗,她是少主从外面带回来的,而且我还听说啊,少主正请求让掌门收她当徒弟呢……我看,她多少是跟少主有点关系,不过也没听说少主有兄弟姐妹什么的,也不知道她跟少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个弟子交头接耳,声音是刻意压低的,却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刻意压低声音的姿态,并没有压低声音的效果,不仅是辰姝,周边不少弟子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有的弟子听见了,被勾起谈兴,哼声打断道:“就算有关系又怎样,即便是少主,也没有仗着自己身份不一般,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啊……李响师兄算是咱们弟子中最有地位的人了,给李响师兄难看,就是给我们难看。咱们在这里悄声议论有什么用?要我说,还是先想想李响师兄的事落到我们头上该怎么办吧,保不齐有这么一天呢……”
“她敢?”又有弟子打岔,“她当我们都是吃白饭的么?哼,光是李响师兄在她身上吃的亏,我们都得想办法让她还回来……”
“啪——”
辰姝把碗里的豆浆一饮而尽,放在桌子上。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让议论的几个人听见。果不其然,附近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有弟子的目光望过来,辰姝坦然对视回去。对方议论在先,反倒先心虚的将目光收回去了。
饭堂里短暂的安静了一瞬,随后逐渐陷入了类似于有蚊子在附近活动的嗡嗡声。依然有弟子在小声议论些什么,只是这次议论声量非常小,辰姝和春草都已经听不见别人是在说什么了。
“小姝姑娘,你吃好了吗?”春草看情况不太对,担心辰姝再惹出新事端来,连忙询问,“如果你吃好了,那咱们还是回去吃吧。”
辰姝点点头,跟着春草站了起来。四周蚊子一样议论的声音渐渐停止,辰姝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观察她,只是这次她没有再回头看了。跟着春草把餐具放在了回收处,辰姝和春草离开了饭堂。
在回去的路上,春草几经挣扎,还是开口,说道:“小姝姑娘,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在饭堂里吃饭了,像我以前一样把饭菜拿回房间里吃就好。”
辰姝心不在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吃饭倒是小事,但是吃饭时的不自在,不光是春草感到郁闷,她心里其实也是一样。
她看前人所述,自学不如师授,想学武还是要加入个门派、拜个师傅比较好。如今她倒是来了,师傅没有拜到,短时间里也拜不了,气倒是受了不少,吃个饭还有人讲闲话给她听。
跟着春草回到房间里,春草待了没多久,就又去溪边洗衣服了。春草照顾不老堂中的长辈们,本来要洗的衣服就不少,再加上早上弟子们的衣服,少说也十来件,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辰姝知道春草辛苦,要跟春草一起去洗,春草却以让辰姝好好休息的名义拒绝了。辰姝估摸着是早上的事给春草带来了困扰,因此春草不让她去,她也顺从的老实在房间里待着。
可是单在房间里待着,实在很闷,也很无聊。辰姝盘坐在床上,回忆自己看过的经文,思绪却迟迟不能集中。正是郁闷之际,听见门口响起来咚咚两声敲击木门的声音。睁眼看,游义行正站在门口,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辰姝本来对游义行是有一些迁怒的,既因为春草要在冷水里洗衣服,也因为早上李响师兄让她洗衣服,还因为吃饭时在饭堂听见很多无聊人士的议论。不过游义行这么笑眯眯的,辰姝有气也撒不出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辰姝没好气的对着门口喊一句:“门又没关,敲什么?进来!”
辰姝的情绪简直都写在脸上。游义行站在门口,没进去,笑道:“我看你快睡着了,怕猛一下子过去,吓你一大跳。”
“胡说八道,你有见到谁是盘着腿睡觉的。”辰姝动也不动,听出来游义行话里的一点歉意,对游义行态度好了一些。
游义行这才进门,挪了一张椅子,在辰姝对面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了吗?”游义行反问,从自己袖子里捏出来一样东西,放在辰姝的手心。
居然是一只通体翠绿如宝石的蝈蝈。眼睛是暗褐色,细长的腿上系着一条红色的棉线。脱离了游义行的限制,蝈蝈腿一蹬,就想溜走,辰姝手疾眼快拉住红绳,把蝈蝈捏了起来,然后从床上跳下来,用桌子上的茶杯把蝈蝈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