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看着青泠纯真美好的模样,心中流过一阵暖意,她只愿青泠永远这般开心快乐,不要牵扯进任何危险的事中。
“有些事情想寻东家问一问。”傅宁笑着答道。
青泠拿着手中的药包晃了晃:“那这个怎么办,阿姐替我送去吗?”
傅宁双眼扫过赤黄的药包,眉头一挑:“自然,我替你给少东家送去就行。”
不多时,千金坊外就迎面走来个面如远山芙蓉般的女子,月白的裙衫穿在她身上隐隐带着仙气,一颦一笑间让人不住流连。
坊内的小厮见状纷纷恭敬请傅宁入内,她才刚刚踏进坊中,就见正前方立着个黑影。
齐影双手抱胸目不斜视的望着远处的赌桌,面容冷峻,可指尖却轻轻点着手臂,似已在此处等了良久有些焦躁。
傅宁脚步轻缓,提着药包走至齐影身侧,猝不及防开口:“少东家不是染了风寒,还在此吹风?”
听到声响齐影下意识欲拔刀,可看清身前之人顿时又松开了握在刀柄上的手。
“傅姑娘来了。”
齐影虽话是对傅宁所说,可眼神却不断瞥向她身后,似在寻人。
傅宁看着他不由轻笑出声:“青泠没来,很失望?”
齐影随即收回目光落于地面,耳畔顿时洇红一片:“昨日青泠说要送药来,不知是不是有旁的事耽搁了。”话语中依稀透着些失落。
“喏,这呢,我替她送来不一样么?”傅宁抬手提着药包在齐影眼前晃了晃。
齐影望着那药包,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这是......青泠亲自替我抓配的药?”
傅宁见他如此期待,本想说不是的话一时卡在喉咙。
“算是吧,至少是她嘱托我带来的。”
傅宁将手中的药包递给齐影,就见他道了句“多谢”便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一脸冷漠的上了楼。
傅宁看着远去的齐影一时有些后悔,应该让青泠同她一起来的。
她怎么忽然有种棒打鸳鸯的感觉。
“傅姑娘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千金坊啊?”
齐肃山不知什么时候从二楼大步而来,望着傅宁喜笑颜开。
傅宁上前两步:“自然是有事需向你询一询。”
齐肃山眼睛一睁,忽然低头小声说道:“该不会是傅姑娘要嫁人了,让我打听对方家世吧?”
傅宁疑惑的抬头望向他:“什么意思......”
话刚说完,傅宁就想到定然是青泠同齐影提过那日出现在她们屋外的岑时,不知她如何说的而今都传到齐肃山耳朵里了。
“没有,你们别听青泠胡说。”
傅宁有些恨恨的自顾自上了楼,留得齐肃山在原地嗤笑出声。
终究还是女子,脸面薄些,想来是不大愿意被人这般说破。
二楼厢房内,傅宁信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中一阵语塞。
她原来怎么不知青泠如此守不住事,什么都没有的事被她这么一说,全天下的人都快知晓了。
“害,傅姑娘何必这般生气,青泠姑娘也是为你好啊。”齐肃山悠悠哉哉的从廊外走近。
“何事都没有被传的人尽皆知,我......”傅宁长叹一声,“算了,今日来找你是有正事。”
齐肃山坐到傅宁身侧,一脸憋笑:“咳咳,好,傅姑娘所为何事呢?”
傅宁斜了他一眼,随后缓和半晌才道:“不知东家知不知盈州县丞何许人也?”
话音刚落,齐肃山面上的笑意瞬间全消:“你突然问刘县丞做何?”
“我自有我的缘由,还望东家知无不言。”傅宁认真道。
齐肃山望着她思忖片刻,大手一挥掸了掸衣袍,眼神扫过眼前空置的茶杯,傅宁自然心领神会,抬手给他斟上一杯茶。
茶水饮尽,齐肃山咳嗽两声缓缓道:“刘县丞我原听说是华京城人士,做了几年令录才被调至盈州做起了县丞,他原家身就不错,现如今更是不愁吃穿,前几日被你抓获出千那徐维的大哥还是他的侄婿呢!”
“然后呢,他为人做事如何?”
见傅宁似并不意外,齐肃山愣了愣又道,“为人做事我约莫着应该还行吧,至少我在盈州这么多年没见几个斥他昏聩无能的,不算人人称颂也无功无过吧。”
傅宁听罢似不大满意,轻声道:“没什么缺点?”
“这......我哪知道,我赌坊向来不与官家往来,与他相交甚少啊。”齐肃山思索半晌也没想出什么特殊之处。
傅宁悠悠点了点头,她还以为齐肃山会什么不为人知的消息,没成想得到的与普通老百姓所言并无什么区别。
“多谢了,那今日就这般,我尚有事就先回去了。”傅宁面上颇有些失望,轻叹一声就准备走。
可齐肃山见她这模样心底越发不得劲,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
“等等!我不知这县丞有何缺点,却知道他有一优点!”齐肃山圆润的眸子顿时发亮起来。
傅宁闻言转身不解的看着他。
齐肃山双手环胸大声道:“那刘县丞最为孝顺!他母亲近年来常卧病榻,寻了许多郎中都不曾治好,现如今听说身子更差了,饮些汤水都困难。”他大手一挥指向窗外,“喏,你看那告示栏里还张了榜,他正全盈州遍寻名医呢,只为能将老夫人的病治好。”
傅宁寻着齐肃山所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木质的告示栏已十分老旧,风一吹不少素白的纸张轻轻扬起。
她看着翩飞的白纸微微一笑。
寻医?
她不正是大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