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也没有旁的办法,便应了,这几日可谓是练得昏天黑地,不过好在她今日一看众人的神情便知道,此招好使,只要她莫有什么错漏此事就算成了。
一旁的厢房内,岑时坐在窗边,静静看着笑意深深的傅宁,忽有些挪不开眼。
脸虽已不是傅宁原来的面容,但那眉眼弯弯的模样却如出一辙,同他心中那张面旁渐渐重合起来。
他喜欢看她笑。
“傅姑娘学的很快。”齐影冷不丁开口打断了岑时思绪。
岑时闻言却也不恼,目光温暖柔和:“因为她本就聪慧。”
齐影扬着那张冷脸悠悠转头看去,眸中有些无奈。
岑时还说什么不懂情爱,他看岑时倒是喜爱的紧。
厢房内再次陷入没了声响,俩人再无多言,岑时独来独往惯了,这般他反而极是自如。
他嘴角微弯看着傅宁,可目光一动,看到楼下听得如痴如醉的看客,甚至有几个面上还不住带上些欲望,他带些笑意的眸子陡然转冷。
心中不复方才平静,胸腔突然憋闷难以喘息。
这些看到傅宁如此姿态的人,都该死。
约莫片刻,一曲落毕,四下的人都似没缓过神一般,目光飘散,似还沉醉在方才的琴声之中。
“好!这女子果然不凡!妈妈,你倒是别卖关子了,快些说有何要求吧!”方才的纨绔急不可耐。
听了傅宁的琴声,他愈发觉得此人甚妙,比财力他或许比不上那些商贾,比旁的他可未必差!
老鸨缓步上台,眸中尽是笑意:“端云姑娘此番琴技,便是京中女子能相媲美的也没几人,既是爱琴乐之人,自然是寻心中知己。”她目光扫过看台下众人,“今日若谁能与傅姑娘琴瑟和鸣,得了青眼,那今夜烟火大会,便能与姑娘在长秋楼最佳之地一同共赏!”
长秋楼何许地界,每年烟火大会观景最佳之地,往常豪奢之人投了多少银子才将将能入二层,这最顶层寸土寸金,不是达官贵人都去不了,既要地位又要银钱。
如今不仅能去看烟火,身旁还有美人相伴,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老鸨这话一出,周围就似炸了锅一般,只要能与傅宁琴瑟和鸣就能得到此等好处,谁不去试上一试,纷纷起身簇拥着上前。
“我!我!我!妈妈,你看看我啊!我会拉二胡!”
“二胡与琴声如何相配啊,还是我!我会唢呐!”
“我!我吹得一手好树叶!”
“......”
台下说什么的都有,在老鸨听来却越来越无法入耳,见小厮险些阻拦不住,她高声道:“会萧,笛,二胡,陶埙这几类的留下!其他的快些散开,我这水月阁还要做生意呢,你们别给我挤坏了啊!”
听了老鸨发话,多想投机取巧的人只能悻悻离开,坐在桌前心有不甘的磕着瓜子。
会乐器之人多是文人陶冶情/操,既是文人便不屑流连烟花之地,老鸨这话一出,剩下的人便只剩寥寥几个。
老鸨见二十人不到,便转头望向二楼厢房。
“楼上的贵客可有会琴乐之人,若是有可千万莫错过此等良机啊!”老鸨声音绵柔,听得人浑身起疙瘩。
齐影闻言下了楼,而同在隔壁看着一切的蔡达却丝毫声响也无,静静看着高台上的傅宁,眉头紧锁。
“大人......陶埙吹的如此好,何不去试上一试?今夜抱得两个美人而归,何不快活呢。”蔡达身旁的小厮恭维道。
蔡达不语,只是斜斜看了他一眼。
“我何等身份,与他们求一个女子的亲眼?”
“是是!是小的口无遮拦,望大人恕罪!”小厮猛然跪倒在地,头紧紧贴住地面,丝毫不敢抬起。
见此蔡达丝毫不理睬,目光直直落在高台的身影,握着茶杯的手不住紧了紧。
他不知道为何,这女子竟无端让他想起那日在刘县丞府上见到的女大夫,明明模样截然不同,可他心中就是不由想起她。
没得了傅宁他是有些后悔的,若不是近日颇为忙碌,又碍于正处于关键时候,他定要想办法将她得了手。
如今又在这见着个与她如此相同之人,方才那花了“重金”买来的花容在他心里霎时没了趣味。
蔡达望着傅宁玉立的背脊,嘴角洇出一抹笑。
烟花柳巷的风尘女子哪比得上这天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