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禹衡看了我一眼,目光透过挡风玻打量那个男人。
但是来不及了,男人脚步迈得大,已经来到车前,视线落在我脖颈上的红痕,说:“殷小姐,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抱歉。痛不痛,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要不现在就去医院?”
我飞快地瞅了他一眼,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姓殷。
程禹衡更奇怪了,突然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林洲,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会长期在国外。”
慕林洲眼里凝固着看不透的寒气,半晌才握住他的手,“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过很快就会离开,这是最后一次回来。这些年……过得好吗?”
程禹衡笑着说:“挺好的,一切如常。”
原来两人是认识的!我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有句话廖小雨常说,不坑自己人坑谁呢?所以窦娥才冤呐!
慕林洲长睫微垂,走到车窗旁,凝望着我,我整个人都不自在,他身上的气味似有似无地飘来,诱使我僵着脖子扭头面对他。
“殷小姐,我姓慕,有空过来吃饭,如果你能原谅今天的荒唐。”
语气温柔得像在给小孩唱摇篮曲,但不可否认,他眼里载满真诚与歉意。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用眼神求助程禹衡。
程禹衡仿佛会读心术似的,笑着说:“林洲,这次就多留点时间,哪天我们约出来叙叙旧,我特别好奇你堂哥现在过得怎么样。”
慕林洲头微微低着,刘海掠过长长的睫毛,五官精致得令人妒忌,帅到令人窒息,沉默半晌说:“好。”
程禹衡回到车上,直踩油门,车子飞奔出去,转眼便将所有奇怪的人和事抛离在后。
“他是你的好朋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纯粹想了解他的朋友圈,可以说这位慕先生是我唯一知道的他的朋友。
“你很好奇吗?”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的探究意味不言而喻。
我急忙说:“不是,一点都不好奇。”
之后,我没敢再问,程禹衡也没提起,而所谓的叙旧吃饭,只是客套话。
当天晚上,我和程禹衡回到公寓,才发现我俩吃了霸王餐。程禹衡以为我预付了钱,我以为程禹衡结了账。逃单可大可小,像露丝西餐厅一顿下来至少两三千,我担心这个价格已经触犯民事底线。
我苦恼着:“怎么办?如果餐厅老板派警察找上门来,就算我没想过逃单,也有口说不清呀!”
程禹衡在电脑前写报告,笑得轻松,俨然没有半分忧心,安慰我说:“从逃单发生到明天为止,如果他们没有打电话让你付款,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我眉头一松,瞬间被说服,由衷地羡慕,精神科医生心理素质真好,四两拨三斤就把问题想通了。
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不,远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