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意盈盈,然而廖小雨觉得那是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她连回绝都懒得说,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他走后门了?”
我倒真的希望他走后门。
可是没过多久,他的车就出现了,他摇下车窗,按了按喇叭,意思是叫我上车。
廖小雨不懂,没看清车里的人是不是程禹衡,也许以为是哪个校领导觉得我们碍着他的路,发出提醒,拉着我的胳膊往后退,我愣着没动,给了她一个眼神,拉开车门上了车
有时候我真的很需要廖小雨的一张嘴,让我毫无顾忌痛痛快快地将憋屈的话都说出来,但是我又很怕这张嘴会导致不尽人意的结果。
在廖小雨还没发现之前,我上了程禹衡的车,才打电话告诉廖小雨我回去了。廖小雨其实是个明白人,知道感情事真不好有外人插手,没问什么,只是叫我慢慢聊。
刚上车那会儿,车内真的有点尴尬,直到车子开出大学城,程禹衡才开口问:“不在家休息,跑来凑什么热闹?”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说:“无聊。”
他突然生气:“你应该好好休息。动筋伤骨对身体伤害大,养不好容易落下病根。”
“也没必要修养一年吧?”我望着窗外流转而过的街灯,忽然有种秋肃之伤。
“有必要。医生证明里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
“那你起码要问问我的意愿啊。我们之间没有交流没有沟通,你可以主宰我很事情,只要你愿意,但我已经康复了,我有决定的权利。就像你从来不说你以前的事,我也没有逼你告诉我。”
“还在生气我点你回答问题?”
确实有这层关系,我抿了抿唇,“这是另一桩。先把这桩解决了,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帮我请了一年假?”
“Fine!我本来打算等我忙完医院的事,才跟你说。我打算带你去西欧散散心,预估会在那里待大半年,明年1月的飞机票,都订好了。”
他转动方向盘,车子顺着路行拐弯,我的手冷不丁被他抓住,我第一次感受到他手的形状和温度,又大又暖。
我脑子像代码错乱,已经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困惑地看着他的侧脸,迷恋地看着他单手开车的帅气。
感觉好像丢到海底的石头,本来已经石沉大海了,突然又浮上来,让我忍不住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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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廖小雨第一次来程禹衡和我住的公寓,在复式屋子里巡视了一遍,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放着的橙汁喝了口,说:“所以你又被哄得服服帖帖了?”
我健步如飞地走来走去,一会儿拖地,一会儿擦窗子,一会儿收衣服,一会儿熨衣服,忙得不亦乐乎,擦了擦脸上的汗,得意地笑了笑。
廖小雨在我身后捣蛋,踩脏我拖过的地板,烦乱收拾好的陈列架,说:“当初那脸像世界末日,现在像拯救了全宇宙。我就不明白你了,他没给承诺,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做他的佣人了?”
“我这叫准程太太呢,他都说带我去度假了,这还不算承诺吗?又是你说的,女人啊别太贪心了。”我心满意足地朝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廖小雨被我恶心到了,狂吐不止,冷哼一声道:“说不定,约上前妻三人行呢!”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损我,将陈列架上的装饰品重新摆放妥当,“我早就问过他了,他只订了两张机票。而且我连网站都刷过了,真的只有两张。不过,小雨,我肯定会知恩图报,等我在西欧站稳脚了,我买机票让你也来玩!”
廖小雨朝我竖起大拇指,“你有今时今日,确实要感谢我。所以你请假一年就是在修见习家庭主妇?他有没有给你报烹饪课、插花课、茶艺课、怎么服侍男人的课?”
我瞟了她一眼,“我像是天天在家发霉那种懒人吗?如果我是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我就不可能考研成功了。你想知道我平时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毕竟你是我最好的闺蜜,但是你要帮我保密!”说着我把行程表翻给她看。
廖小雨看着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又对我竖起大拇指,“你才是真绿茶,表面装得贤良淑德,家务活儿办得妥妥当当,全是烟雾弹。竟然背地里还继续调查那个古宅,上回没把你腿摔断真是便宜了你这熊豹子胆。你敢在心理医生眼皮底下作妖,你说带我去免费西欧游,真TM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