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挣脱要跑,但是那个藏在车后尾箱的高大男人挡住我的路,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将我拖到出海口。
我想方设法紧抓路过的柱子和树,卓奕零示意男人掰开我的手指,男人伸出粗壮的手臂,勾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提起来,带到栏杆处,用粗绳捆住。
卓奕零揪起我的衣领,露出老鹰抓到小鸡得逞的笑容,问我:“我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
我知道她说到做到,手指更用力地抓紧栏杆,抬眸看着她说:“我跟你的未婚夫楚河汉界,互不相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相干?我知道你失忆了,但凡你记起过去的一个片段,我都不会让你活着。不要以为你装傻充愣就可以潜伏在他身边,他的合法妻子只有我!”
她发疯一样地笑着,大红嘴唇张开,露出两排雪亮而尖锐的牙齿,那尖锐的锋芒突然靠过来,我马上感觉到她喷涌而出的鼻息,灼热异常。
她的脸无限放大,指甲像针尖,游走在我的脖子上,戳进我的血液里,那只手触摸到我的下颔,忽然力度一紧,五官因为愤怒都扭曲了,每个字都像在咬牙切齿:“你可以忘记很多事,但你不要忘了,当初说要杀我的人,是你!蔺小姐,你还记得你曾经姓蔺啊?”
她眼里的血丝像凝血一样红得可怖。
我摇头道:“我只是为了做作业,才随便说自己姓蔺,我叫殷蔓,是你未婚夫好朋友程禹衡的……”突然,我发现,我找不到词语形容我和程禹衡的关系。
我慌不择乱地说:“你是不是误以为我是蔺寐,其实长得像的人……”
“你连你原本的名字都想起来了?”她眸光一暗,眼神非常可怕。
我急忙说:“不是!不是!是有人把我误认成她。实际上我没见过她,完全不认识,只是在猜蔺寐是不是那个你真正要找的人。”
“是,也不是。”
“我听她的朋友说,她已经消失很久了,至今下落不明。”
卓奕零露出诡秘的笑,“她一直都在。”
我蹙了蹙眉,“在哪里?”
“这里。”
这里只有三个人,明显,她还是把我当做蔺寐。
“我真的不是蔺寐,我是程禹衡的未婚妻,我们很快就结婚了……”我脱口而出。
“够了。”卓奕零出声打断,向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解开捆绑在栏杆的绳索,将我推到渡口下海位,越靠近海面风越大,头发被粗暴扯到脑后,怒吼的风刮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男人将绳子绑在轮渡靠岸的石墩上,留下一段很长的绳子拖曳在地上,卓奕零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我,男人捡起地上绳子绕在一起,转身朝她点头,她往前走到我的前面,两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一点点逼迫我往后挪步。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跟程禹衡要领证了,我们就要去法国定居了,以后再也不回来。”
“是真的。”说着,我挪动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往上衣口袋里抽出手机,打开给她看两张预订的机票。
她没有理会,从男人手里接过绳圈,一点点收紧,而我已经被逼到渡口的边缘,再往后推,就会踩空了,此时她只要轻轻推我一把,我就会掉入海里。
我闭了闭眼,说:“是,我是蔺寐,我就是跟你抢慕林洲的女人,我是慕林洲至今都忘不了的女人。我装傻充愣假装失忆,甚至让程禹衡告诉你们,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从前的记忆。卓奕零,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卓奕零静默片刻,抬眸看我,我冷冷发笑,眼里划过一丝不屑,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像我这样的女人,会甘心被一个男人束缚一辈子吗?当初跟你抢慕林洲都是有目的的,时过境迁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对他已经彻底提不起兴趣,你想想,如果我还喜欢他,这五年会不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