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要晚上才能看?你可知欺瞒我的下场?”鸟神扫了兴,不高兴地坐了下去。
“倘若敢骗你,杀要剐都随鸟神便。”
鸟神看看他们,冷哼了一声:“既如此,要是晚上看不到这宝贝的好,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悬挂在阁楼上以示警醒,而你身后的女子就留我房中吧。”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身上的几十串的金银首饰也随着他的笑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荼白听到这笑声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偷偷蹭到渡尘的身旁,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渡尘没理会她,只干净利落地答鸟神一个字:“好。”
荼白松了手,略带焦虑地抬眼看着渡尘,她怕渡尘的宝物万一到时候不招鸟神喜欢,她不会真的要入他房中吧。
渡尘仿佛猜到荼白所想一样,回头对她略微一笑。
荼白没看懂这笑是在嘲笑她,还是安抚她。
双方达成一致,鸟神摇了摇身旁的铃铛,叫了句:“神婆。”
那铃铛也是金灿灿的,闪烁着金色光芒。
不一会儿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微佝偻着背的老婆婆,头发斑白,双眼却炯炯有神,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她停到房间中央,低头向鸟神道:“鸟神作何吩咐。”
“给他们二人安排房间暂时歇脚。”鸟神指了指渡尘和荼白。
“是。”神婆侧头看他们一眼,转过身去,伸出右手对道:“二位请随我走吧。”
渡尘和荼白跟着神婆出了门,左转进入右边那间房,再从房间的后门出去,穿过一道清幽的长廊,进入了后院。宽阔的院子北面座落着几间茅草屋。
神婆走到最右边那栋屋子,推开大门,对他们和蔼笑道:“二位先在这休息罢,酒水点心都有的。”
说完便向他们行礼退去。
荼白由于一路只顾着跟在渡尘屁股后面,都没怎么吃东西,早已饥肠辘辘。此刻听到“点心”二字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伸长了脖子。
她从大开着的大门外看到,屋子里头有个八仙桌,桌上有一套铜色酒具和一盘糕点。
这可把荼白乐坏了,不等渡尘先踏进屋内,就闪身坐到桌前一手拿起一块糕点,来回各啃一口地吃了起来。
渡尘环视了房间,东侧墙壁靠着一张罗汉床。中间便是那个八仙桌,桌侧放着几个矮凳,陈设简单,再无其他家具。
是很平常的房间。因此他也放下戒备,走进去坐在了荼白的对面。
渡尘悠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酌了一口。
“仙子大人,你不吃吗?”荼白腮帮子鼓鼓的,好心问道。
“我不饿。”渡尘回答她,默默看荼白吃得狼吞虎咽,倒觉得十分有意思。
“那我就都替你解决了哈。”荼白不好意思一笑,把剩下的糕点全拿在手上,直接一口一个。但因吃太快咽着了,急忙倒了一杯酒冲了冲,咽下去后又继续吃了起来。
见荼白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渡尘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坏主意。
他放下茶杯,等荼白把最后两块糕点塞进嘴中,再喝下一杯酒将它们咽下后,才把身子微微往前凑了凑,表情严肃地盯住她:“这可是恶妖住处,你就不怕,这糕点有毒?”
荼白听了,立马瞪大眼睛,十分惶恐地看着他道:“难……难道这糕点有毒吗?”
渡尘眨了下眼睛,算作肯定,还不忘补充说:“而且是剧毒,一个小时后全身溃烂而亡的那种。”
渡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荼白看着空空如也的碟子,十分懊恼自己的鲁莽,开始碎碎念起来:“难怪你不吃,原来是有毒,可我都吃完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妖界我都还没玩够,天界也还没去,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这小妖,一逗就上当,真有意思。
渡尘嘴角上扬了起来,甚至得到了一点小满足,他立即改口道:“放心,骗你的,这糕点无毒。”
荼白的心情宛如做了一趟过山车,过后还余慌未定,不禁犹疑地问:“真的?你确定这糕点无毒?”
“你想,谁会这么蠢,在还未得到宝物就将人害死,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渡尘笑得很迷人,是一种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笑容。
这些话是一剂定心针,让荼白放下心来,她拍拍自己的心脏,松了一口:“那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这么怕死,还要继续跟我吗?不如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渡尘挺直身板,端正了神色,想让这小妖及时止寸,打道回府。
荼白不以为意,有模有样道:“怕死是一回事,跟着你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可免为其谈——”
仿佛刚刚被吓得半死的不是她。
其实她不是怕死,只是怕还没玩够吃够就死了,那她修炼的这五千年不就白修了?那还不如一出生就死了呢。
渡尘见荼白灵力低微,却还天真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难得为她操起了心。
他一改往日话少的形象,啰嗦起来道:“像你这种灵力低微的小妖,去陌生地方别当自己家一样放松警惕。这次吓吓你,就当给你吃个教训,倘若下次真有人下毒,可没后悔药吃。”
荼白有些惊讶,因为她没有听进去,却在这些话中提取到了她想要的重点:刚刚仙子大人骗我原来用心良苦啊,他果真是个好人!
荼白甜甜一笑,直截了当地问:“仙子大人是担心我以后的安危吗?”
渡尘一时哑然,感觉自己和这小妖说道理如同对牛弹琴一样。
与其对牛弹琴不如去干正事。
他干脆起身嘱咐她道:“我去附近走走,你在这儿老实待着,别出房间,否则遇到危险无人来救。”
“嗯嗯,知道了仙子大人。”荼白答应地很爽快,目送着渡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