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也知道有些迁怒了别人,但是他太孤单了,没有人分享关于阿姐的所有事和情绪。
顾之靖安慰的拍了拍阿黄的肩膀,正思索着怎么安慰小家伙两句,但是碍于这方面实在是不擅长,嘴唇蠕动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不想下一刻,阿黄忽的扑进顾之靖的怀里,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顾之靖双手半举起,有点无所适从,但是又做不出将人推开的举动,只能僵持着这个姿势,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阿黄也终于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八个月前还蹭了人家一顿饭,现在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对方。
阿黄低头埋在顾之靖怀里:“我认识你,你是镇国公府的少爷,年前在长安大街你的马车差点撞到我和阿……阿兄,还请我们吃了饭……”
顾之靖略略回忆了一下,那日归家心切,确实有这么一桩事,只不过交给手下的人后,自己就没再过问,于是好奇道:“那与你一起的阿兄呢?”顾之靖决定不拆穿阿黄。
阿黄终于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偷偷觑了一眼顾之靖:“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她还回不回得来?”
顾之靖继续问道:“那她走了多久了?可有留下只言片语?”
阿黄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又回道:“春天的时候,二月末走的。”
现在已是夏末秋初,顾之靖立马脑补了一场人间惨剧,心道:“走了有半年了,岂不是腐烂的不成样子了。”安慰道:“你可有其他家人?我带你回城送你回家。”
阿黄终于抬起头看傻子一样的直视了顾大少爷一眼:“你看看我这身打扮,像是有家的人吗?我是个乞丐。”
顾之靖明显愣了一下,朝着阿黄周身打量了一眼,而后道:“今日既然再次遇见也算有缘,你又无处可去,我给你安排个去处如何?”
阿黄谨记阿姐的话,再饿也不卖身为奴,激动的说道:“我可不卖身……”
顾之靖有一种逼良为娼的错觉,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不让你卖身,安排你去我铺子里,跟着账房先生学习,这样你就不用天天靠别人的施舍度日。”
阿黄是想去的,可是又担心阿姐回来找不到自己,一时有些犹豫。
顾之靖继续游说:“不仅可以吃饱饭还可以跟着先生学本领,学成后你就可以每月领到工钱,想想看再也不用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阿黄弱弱的问:“我可以先回一趟我之前住的火房子那里一趟吗?”阿黄想回去交代一下自己的去处,这样万一阿姐回来也不至于找不到自己。
顾之靖也没多想,点头答应道:“可以,那咱们一起回城,安排你去城南的琼珍阁当学徒,对了还没问你叫何名字?”边说边将阿黄甩到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阿黄第一次骑马很是新奇,一边悄悄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一边脱口而出:“他们都叫我阿黄……”说完也觉得自己名字太过于拿不出手,低头不语。
顾之靖瞬间想起自己在泉州时,手下魏林养的那只大黄狗,貌似叫大黄来着,想笑又害怕伤了孩子的幼小心灵:“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单名一个凌字怎么样?你可知自己的姓氏?”
阿黄也恍然想起自己是有大名的,只是一直没有人唤过自己的名字,一时没有想起来:“我姓卫,跟阿姐一个姓,我有大名,我叫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