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的便。”伊莎贝尔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西里斯就跟在她身后几米处。
他打量女孩的背影,她好像又生气了,走得很急。
伊莎贝尔的头发在夜晚显现出一种接近于纯金的颜色——阳光洒在纯金色上,或者把它埋入某种透明质地的琥珀,西里斯想,这种颜色就能去形容她的发色了。
金发随着伊莎贝尔的走动而微微摆动。西里斯思维发散,他想到了那个穿着火辣的麻瓜女演员,他早就忘记了她的脸,只记得她大方展露出来的美妙曲线,身材确实很火辣,他想着。
逐渐的,女演员的脸变化成了一个西里斯非常熟悉的人,那人有着同样漂亮的金色长发,发丝自然地从女孩的肩膀垂落,漫过少女起伏的胸膛,几乎快到腰侧。
伊莎贝尔的长相清丽,如山茶花般的孤傲优雅,清冷的气质给人一种不可轻易接近的印象。但在西里斯此时的脑海里,却身着热辣的低胸麻瓜短裙,身体线条被勾勒得恰到好处,这种反差感让他觉得这要比麻瓜女演员的身材更为诱人。
梅林,穿着火辣的伊莎贝尔?西里斯被自己的恶趣味逗笑了。
女孩此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西里斯差点撞上她的背。伊莎贝尔无法忍受这奇怪的气氛了,她转身对西里斯说,“你要是想跟我回拉文克劳休息室的话,我不介意你在我的床旁边打地铺。”
“什么?”西里斯明显心不在焉,这让伊莎贝尔更为恼火了。她想到了自己的梦,那个疯狂炸了一条麻瓜街道的西里斯·布莱克,回忆到这,那股火气也随之消散了。
还是面前这个虽然嘴贱爱惹人生气但开朗有生机的布莱克好,她心想。
可这家伙真的会成为杀人犯吗?
伊莎贝尔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大声说:不可能!他可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家族唯一的格兰芬多,虽然行事偶尔恶劣出格,但就像莱姆斯所说的,他没有什么真正的坏心思。
这点伊莎贝尔很早就明白了,西里斯随心所欲,永远自由,永远反叛,不受任何枷锁的拘束,但他的底色却是实实在在的正义和勇敢,他有着偏执热烈的灵魂,会为了心中所想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生命。
就像风会吹过格兰芬多塔楼,吹过魁地奇的青草地,未来或许还会呼啸着穿过烈火,越过雷雨,吹散凛冽的寒冬,带来充满生机的春天。它追寻着心中的自由,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可如果西里斯成为了罪犯,他将不会自由,自由的灵魂被禁锢,迎接的只会是看不到尽头的毁灭。
伊莎贝尔眼眸中流露出不忍,她此刻在心底下了一个极富有英雄主义色彩的决定——她要看好这个未来堪忧的十四岁少年,避免梦里的场景出现。
“你不会真在想我睡你旁边吧?”可能是看她太过安静,西里斯突然说。
那股不明不白的悲悯心境瞬间被打破,伊莎贝尔掉头就走,“西里斯。”过一会,她还是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让你在家族和自我中抉择,你会怎么做?”
“我向来追随自己的心。”西里斯轻蔑地说出了答案,“如果让我像我的乖宝宝弟弟一样回归家族,那不如就在此之前先让我痛快地了断自己。”
伊莎贝尔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回答,这很西里斯·布莱克。
“那么你呢?”西里斯大步追上伊莎贝尔,和她并排走着,黑暗之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伊莎贝尔却无端感受到了西里斯神色里的肃穆,似乎她的回答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时局瞬息万变,距离第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的出现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战争的硝烟在短暂消失后又死灰复燃地试图打破每个人平静的生活。
即使他们现在还有霍格沃茨这个象牙塔的庇护,但身在纯血家族里的他们比谁都清楚,黑巫师的数量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增长着,有好几个纯血家庭已经开始明确站位,他们支持那位巫师界魔力强大的“阁下”,愿意为复兴所谓的纯血荣耀而奉献出一切。
“我现在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将来也不会。”伊莎贝尔说,“纯血至上,只是他们揉杂着自己私欲的口号。我的父亲时常这么跟我说。”
西里斯在黑暗里短促地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会保持中立。毕竟塞格家一直都很亲近纯血派。”
伊莎贝尔没有说话,她知道父亲那样做的用意,自从母亲意外去世之后,老塞格心中那块原本坚定的土壤就崩塌了,既然逃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那就选择勇敢地去直面它们。
“我们只是在利用我们的力量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西里斯,我明白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们,是因为我们没有像你一样做出彻底的反对,但有时候行为只是内心想法经过了多重筛选后产生的表象,而我们在看事物的过程中,不能只看它的表面。”她欲言又止。
拉文克劳女孩的周遭因为月色而镀了一层温柔的银光,西里斯突然很想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夜晚放肆大叫——伊莎贝尔·塞格和他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他想。
他的内心因此出奇地快乐,愉悦的情绪在他身体四肢中疯狂涌动,他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心底已经对她在此的立场有了大致的猜测,但在收获本人肯定的回答后,他还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痛快。
前三年的他们亦敌亦友,互相做着会给彼此带来麻烦的幼稚事情,只要碰见伊莎贝尔,西里斯总不会觉得无聊。
但在今年,他改变了主意。他希望伊莎贝尔坚定地和他站在一起,而不是再左右摇摆不定。
西里斯的手臂搭上了伊莎贝尔的肩,以一种完全搂住女孩的亲密姿态。伊莎贝尔目光惊讶,要知道西里斯可从来没对她释放过这样的善意。
他正看着她,灰色眼眸在黑暗里亮得出奇,让伊莎贝尔想到了以前投喂过的大黑狗。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伊莎贝尔。”他说,“跟你交上朋友准是这一年最正确的选择。”
伊莎贝尔仿佛被这话噎住了,斗嘴斗了这么久,她很不适应和西里斯说这样的话,“噢,”她磕巴地说,“我的心情和你一样。”
西里斯快活的笑了。明明是有些凉的夜晚,此刻的伊莎贝尔却感觉自己正在明媚的太阳下,沐浴着舒适的日光。
......
“阴沟里的老鼠!从小的罪犯!我一定要抓住你们!”恶毒的咒骂声突如其来的破坏了难得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