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周杞的手,高兴道:“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这两天为机甲师的事愁得都要掉头发了!”
周杞犹豫道:“那五位里的剩下两位呢?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家庭还是身体状况?”
哈登放开他的手,神色一点点严肃下来,甚至可以说沉重。
他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目光坚定,深沉道:“我如果告诉你,希望这不会成为你离开的理由。”
周杞呵呵一笑,没有任何负担地保证:“不会的。”
哈登刚张开嘴,背后就传来秦羁云幽灵般的低语:“因为异控局开不起工资。”
哈登:“哎!你怎么老抢我的关子!”
周杞:“……?”
哈登神情恳切地抓住他,生怕这颗韭菜就这么黄了:“你听我说周杞,异控局肩负着人类前程的远大使命,是可以销声匿迹,但决不能不存在的存在,有些人类见识短浅,我们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要着眼未来~”
秦羁云:“听说最喜欢谈理想的就是资本家。”
哈登一撅蹄子,后面的人平移两步躲开了。
周杞拍了拍哈登的手臂,“放心吧,我不缺钱。”
秦羁云:“嗯,他爸是B市市长。”
哈登:“……”
笑眯眯的哈登静静地裂开了。
下一秒,他揽着周杞哥俩好地谄媚道:“以后你在这儿,我罩着你,咱们就是异姓兄弟了。”
秦羁云盯着监测台西北角匀速上升的数据,不忘阴阳怪气道:“好弟弟,快带你哥哥去振幅室走一圈。”
哈登一愣,垂头看着周杞:“你也是时空穿越者?”
周杞看向秦羁云,原来他真的是时空穿越者,怪不得他面对自己的“指控”那么坦然!
这么一来,教授的假说便成立一半了……
他还来不及激动,就被哈登拽走了。
“我应该不是穿越者,我的记忆都是连贯的。”他解释道。
哈登摇摇头,领着他七拐八绕走到一个逼仄的小格子间,“这个说不好,你是秦羁云带来的,那你见过奥利弗吧?”
“奥利弗教授?他怎么了?”
哈登的身高和体型再搭一个他,在这个不足四平米的空间里有些窘迫,哈登只好绕他一圈走到门边,指了指一面格外洁白的墙:“靠在那上面就好……奥利弗也是空间穿越者,但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穿越了,以为自己是遭遇了车祸导致的失忆,除了他穿越那一瞬间的此时和彼时,他的记忆有一套合理化的叙述将前后弥合……”
他的手在门口的光屏上轻触两下,言简意赅道:“如果不是秦羁云跟他来自同一个时空,能辨别出他语言和行为模式里的时代性,那么可能他至今也以为自己是失忆了,好了,我们准备开始,放轻松。”
哈登拉下越壁而出的手闸,周杞身后的墙面浮出两块透明玻璃将他合围在中间,头顶出现了一道光圈将他盖住……好吧,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关在试管里,还是会有气味挥发的化学实验。
紧接着,一道道蓝色光圈自上而下,仿佛将他分割成无数块细小的存在,光圈扫过的地方从大脑到脚底,都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意。
这种痛并非实体能感觉到的、触觉神经传达的那种切实的痛,而是某种遥远的、陌生的、无序的幻觉引发的恐惧,从而被推导出的痛觉。
哈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地上,有种突然不会用腿的茫然感。
“哎,你这身体素质,怎么不让秦羁云带你练练。”哈登眼疾手快地接住软倒下来的周杞,扶着他离开了振幅室。
走了两步之后他恢复了原来的肢体记忆,哈登从善如流地松开他,见他面色疲惫,拍了拍他的背问候道:“没事吧?”
周杞摇摇头,“没事……怎么样,我是吗?你们是怎么判断的?”
“放心吧,你不是,你的振幅是正常的。”
哈登把他引到监测台前给他倒了杯水,对着秦羁云道:“放心吧,他不是,”随即又向他解释道:“这是我们根据振幅判断的,像你和我的振幅就是正常的,即平稳有序,像连贯的河流。奥利弗和秦羁云的振幅与我们相比是紊乱的无序,就是不正常的,因为他们不属于这个时代。”
“唔,振幅这个东西要说太清楚当下也没有靠谱的论断,大致就是每个人所处的时空,受到那个时空的天文地理、社会环境的影响,产生独属于自己时空的振幅,而这个振幅如果出现在别的时空,就是不正常的。”
周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被骤然起身的秦羁云肃声打断:“马上联系刻舟,以度姆河为界的J国和N国不对劲!”
光屏上西北角的指标刚才还匀速起落,现在一路狂飙,直接突破了临界值!
哈登立刻打开终端进入特殊联络端口,异控局的人员有能够在极端环境下无网联络的黑科技,他甩出紧急联络那一栏里刻舟的密钥。
然而迟迟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