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只得宣布比赛再次开始。
心里认定了龙马这是在逞强的迹部不得不又一次发了球。只是在他未及得意满情况下,手臂忽地一阵痛麻,网球从他拍子上擦了过去。
迹部震惊在原地。
龙马则施施然地远远看着他。好像在说,看吧,说的果然是你自己吧。
被他用这样挑衅意味的神态看着。迹部还是一脸反应不过来的状况。他想不明白,短短的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段内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他没察觉到的意外。先前明明麻了手臂的是龙马,怎这短短半会,那个手臂麻痛的人换成了他?
龙马用行动来帮他解释这个意外。当他双手握拍,浑身似镀了层金色,将球更有力的打击过去的同时再一次震惊了迹部。
别说是手废掉,威力还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迹部脑子里唯一能对此种现象做的解释便是龙马终于将他隐藏在体内深处的潜能给激发了出来。
男孩那种跃然于云端,浑身镀金,似要冲破一切障碍的架势铺天盖地的向自己涤荡而来。压得心口隐隐泛痛。
那是属于越前龙马所带给自己的重重压迫感。
迹部从来不认为越前龙马的网球会比哪个弱。也许里面携带着自己的私心。可他从未预想过他的网球会以这样令人心惊肉跳的姿态呈现在自己面前。
是不是每一个跟他比赛过的人都会有类似的感觉。然后折服于这样摄人的气势下。
在龙崎教练来别墅找他商议练习赛前。他的老对头手冢国光已经跟他通了电话,并特地叮嘱了请他多多关照龙马。想当然的,迹部大爷心中是很不爽的,他心心念念的人哪需要别人来费心。就算他不说,他自己也打算那样做。他并不想看到龙马再次败给真田伤心失落的样子。他的男孩只要每天快乐着就好。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代替龙马亲自上阵。当然如果也只是如果。男孩过份的骄傲,哪容许自己的事由别人来插手。
那么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尽全力激发他的潜能。如果他那样渴望着成功,他甘心情愿成为他脚下的垫脚石。
哎,迹部摇头苦笑。若在此之前,有人告诉他,他将来会为了某个特定的人心甘情愿牺牲到这种地步。打死也是不信的。
他恍恍惚惚这样想着的时候,球已在身后砰然作响。然后是大石松了口气地宣告:“GAME青学越前,6-6,两人平手。”
轮到双方致谢的时候,龙马难得的没再挑衅迹部,大概是怕迹部心里不痛快,乖乖地朝他伸手以示握手致意。
迹部偏头端详自己右手一会,抿唇低低一笑,伸长手臂将龙马拥过来抱了一下。并用只能叫他一个人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道:“打得很棒。”
龙马心中一暖,再也没了怕让他不痛快的难为情。大方的回抱了他一下。
场外传来有人故意咳嗽的声音,提醒龙马飞快的从迹部怀中退了出来。只是在看清来人和来人身边站着的人后。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僵住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虚覆盖了他。
而龙雅亦知他这会恐怕好心办了坏事。看向龙马的目光不住的乞求和抱歉。
无论是在迹部面前抱忍足,还是在忍足面前抱迹部,甚至是在他们两人面前抱旁的人。龙马也不会有心虚愧疚的感觉。可是在那个人面前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干了坏事。他鲜绿色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痛色叫他心慌。
坦白而言,他与他的关系至今停留在好朋友好兄弟这一层上。龙马知道,里奈对他来讲,跟任何人都不一样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习惯彼此依偎,从未插足过任何人进来。尽管在那一个圈子里,他们的关系互相都很好。与清英,真也,浅川几乎吃喝玩乐,打着架一起长大。可也仅限于此了。里奈有心思的时候只对他一人说,而他有心思的时候,他不用说里奈便能够懂。里奈对小木叔叔的思念,对梦想的蓝图描绘,不经意间掩藏不住的脆弱……曾经都通通毫无保留的铺展在他面前。
那个潇洒人生的畅快少年不知何时早已一去不返。只是他还固执的以为自己一直这样肆意地活着。
龙马也不拆穿他,那是他的愿望。
如果一个人可以这样一直欺骗自己活着,未必不是种快乐。就好像里奈一直认为他夺得大满贯的那一日,小木叔叔定是能在天上看到的。所以他对球场上的胜利充满了执着。那种强烈的情绪似乎传染了他。而到今天,他的执着成为了他刻骨的信念。
忍住想要一巴掌拍死龙雅的冲动。龙马装作若无其事,不急不缓走了过去,从另一边扶住里奈的手臂,似埋怨的问:“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就过来了?”然后瞪龙雅:“都是你。”
龙雅苦起小脸,表示他很委屈,很冤枉:“得,我可没大老远的跑去撺掇他,是他自己要来看你训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