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夜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点住了她的唇:“别说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那些事情!”
晏朱明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落:“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
江承夜将她拢入怀中,用力地说:“娘子,别想了,夫君在这儿,你永远也不会再遇见那种事了!”
言罢,他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陶家堂婶一眼。
围观群众真是抓心挠肝地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叫江家娘子这样害怕?”
“不知道啊!”
“有谁知道内情的?”
江家人的嘴巴极严,根本不会透露半个字。陶家人也没脸说出口。可看晏朱明和江家人的表现,当时在陶家发生的事情一定是惊天动地!围观群众问了半天问不出结果,各个急出一嘴的燎泡。
江承夜将晏朱明拦腰抱起,冲到柳家门前喊道:“柳家叔叔婶婶,请开门让我家娘子好好歇息一会儿吧!”
柳家大伯虽然听了儿子的话,不让任何人进门,但看到江承夜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到底心软了,便开了小门把人放了进来。
江承夜也来不及行礼了,轻车熟路地把人放到了客房,又引了大夫进门。
柳大伯和柳大婶都是朴素的庄稼人,见人躺下了才敢问:“这位郎君和我家英杰可是相熟?”
江承夜道:“晚辈江承夜,因在孝期所以不曾登门拜访。”
柳家二老自然是听过他的名字,连忙端茶递水:“原来是江家郎君。你家娘子是怎么回事?”
江承夜掬了一把伤心泪:“唉!此事说来话长啊!二老知道,我家娘子和陶娘子自幼相识,陶娘子进京后住在陶府,我家娘子那天去找她一同去城外法雨寺进香,谁曾想冲撞了些……”
二老脸色一变。来之前他们听说的是,陶扬荷在婚前都是住在法雨寺的厢房里的。
柳大婶连忙问道:“冲撞了什么?”
江承夜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大宅院里,什么腌臜的东西都有,我娘子也不肯再说了……想来是很可怕很可怕的东西,如今她见了陶家堂夫人一面,便吓成这个样子!”
柳大婶赶快双手合十拜了拜:“可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江承夜:萧清元确实是不干净的东西。
他点头,一脸的信誓旦旦:“那陶家堂夫人,招惹那些东西,陶娘子也不敢与他们相处了,这才搬出来的。”
正说话间,晏朱明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了柳家二老,顾盼生姿的大眼睛里瞬间滚落下两颗珍珠般大的泪水:“叫柳家伯伯、婶婶看笑话了。”
柳家大婶见她生得清瘦风流,弱不禁风,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不妨事不妨事。好好歇息歇息,那些可怕的东西莫要再多想了。”
她才一提,晏朱明脸上的血色又唰的消散了去,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但是却还是故作坚强道:“是我不中用……一点小事吓成这样。”
柳家大婶瞧她这个样子,心想,这哪能是什么小事!不过她心里到底还是好奇,便准备过几日去问问自己的准儿媳。
晏朱明摸着她那双种地种出来的粗糙大掌,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嗯,摸着婶婶的手,我便觉得踏实,就没这么怕了。”
柳家婶婶看着她那双羊乳酪似柔滑白嫩的小手,只觉得心里疼惜得慌,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叫陶家人给吓成了这个样子!
江家的人在柳府门口这样一闹,柳英杰和陶扬荷也回来了。
晏朱明靠在江承夜的怀里,手里拉着柳家婶婶的手,一张小脸粉白粉白,两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陶扬荷一瞧见她这个样子,心头一跳,想:这就扮上了?
一旁江承夜一脸的同仇敌忾。
陶扬荷连忙掏出手帕来,扑到晏朱明的身前:“是我的错!又让你受惊了!”
晏朱明扑进了陶扬荷的怀里,紧紧抱住她:“扬荷!你来了!我真的好害怕!”
陶扬荷拍着她的脊背,挤了挤眼泪:“不怕不怕。我会和爹爹说,叫他们离你远一些。”
晏朱明双泪滚滚:“可是他们到底是你的堂叔家啊。”
柳英杰捏紧了拳头:“咱们敬他们是长辈,可他们呢?做出来的都是什么下贱事情!”
听见自己的儿子给出了这般狠厉的评价,柳家二老也是一惊,他家儿子读圣贤书,做事从来都温文尔雅,竟然也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
柳大婶不由将柳英杰拉到一旁:“到底是啥子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