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重帆也没对她抱有期待,心道:“莫非与他体质有关?”没承想无意识说了出来。
“他什么体质?”
他从善如流地说道:“感灵之体…啊!”反应过来后大惊失色地捂住自己的嘴。
而一向不太正经的李雯鹤竟也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鬼印中有死怨,本就与他相克,而我封印了你们的修为,他无法靠自身排异。”
“师弟你可还记得当时我去山里接你,你被一口地瓜噎住,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一样的道理。”
段重帆板着脸,斜目瞪了她一眼,“…我不想记得。”
道理虽说得通,但他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与他刚刚听到的对不上。
就在他深思熟虑时,身边李鹤雯跃跃欲试地看向洞口,喃喃自语道:“我没料到他是这个体质,不行,我得亲眼看看。”说完便火急火燎地冲了进去。
“别别别,师姐,”段重帆阻拦不及,手忙脚乱地追上去,边跑边喊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守住这个秘密啊!”
“混小子,”李鹤雯气急而笑,“你师姐我是这么不顾大局的人吗?”
段重帆心道:“你好像是。”但他没敢说。
两人一路跑到洞内。
待进到最深处,借助萤石看清洞内石台上的情景时,段重帆只觉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不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在做什么?”
姜逸无视了他的问题,对李鹤雯得体一笑:“鹤雯,你安全返回了。”
“那是自然。”李鹤雯头朝他这边点了点头,眼神却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家师弟。
而简南…
简南盘腿坐在石台,位于姜逸前方,如此并无大碍。
可他衣襟大敞,衣裳半褪挂在小臂上,脖颈肩胛弧线优美动人,精致的锁骨轮廓若隐若现,雪白的胸膛、腰腹、后背…应说几乎他整个上半身都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肌肤上薄汗涔涔,反射着细密的微光。
他注意到李鹤雯进来,忙拉拢衣领遮住身体,起身向段重帆走来,“重帆,让姜逸替你…”
“我身体无碍,不用!”段重帆眸中暗色翻涌,阴沉着脸,打断他的话,转身走了出去。
李鹤雯捂嘴轻笑几声,“那我便插队咯。”
段重帆头也不回地回道:“随便!”脚下步子越迈越大,比他进洞时奔跑的速度不遑多让。
他来到洞外,找到一棵树,气得疯狂地抠树皮。
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简南,气呼呼地说道:“你作甚要出来找我?”
如山间清风一般叫人耳目一新的声音传来,简南似有些无措地说道:“你生气了。”
段重帆手都在隐隐发抖,口不择言道:“那与你有何干系?”
简南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但听脚步声,他又往他这边走了几步。
“…坠下瀑布时,我不该那么做。”
他早不气这个了。
段重帆长舒出一口气,终于回头正面看他,见他脸颊白里透红,嘴唇鲜红滋润,气色大好,心知他身体恢复,不由得心情轻松畅快许多。
在看到他身上衣衫不整时,面色又再度转为阴翳。
他信步上前,一言不发地用手按上他的肩膀,帮他翻折衣领,系紧内衫的绳结,穿好外衫,再帮他绑好腰带。
简南不明所以地任由他动作,试探着开口:“你还生气吗?嗯!”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皱眉不适道:“腰带太紧了。”
段重帆叹了声气,又将腰带松散了些,闷声说道:“我还在生气呢。”
气他这般随便,要知幼时他们都未曾这般坦诚相对过。他与那姜逸关系就这么好吗?
“抱歉…唔!”
闻言段重帆手上用力又把腰带扯紧了,勒得他本就细瘦的腰更显纤细,气恼道:“你知我为何生气吗?就这么爽快地道歉?”
“不是因为瀑布…”
“与那无关,”段重帆高声埋怨道,又摇了摇头,“不对,那件事情我也生气,还没气完呢,又让我生别的气。简子辰,你真的要气死我了。”
“呵呵…”简南听到他这番话,居然笑出了声,一双灵动含情的眼睛笑得微微弯起,卷长的睫毛接住从叶间筛下的光点,光影照耀之下,他这张完美精致、眉目如画的脸熠熠生辉。
段重帆瞪着他,抿唇努了努嘴,随后嘴角控制不住地下撇,面上的怒火倏地转瞬即逝,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又不想这么快就放过他,他只好别扭地板着脸,强撑着说道:“你笑什么?我还在生气呢。”
简南按上他的双手,捏着他的手腕笑了笑,“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段重帆白眼翻到一半,视线又落回他的脸上,「哼」了一声,道:“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他将他腰带拆下,身体前倾,双手环到他背后,贴着他的腰绕了几遍,确认好松紧后再绑好,“这样可会舒服些。”
简南点了点头,“很好。”
段重帆点着头,福至心灵,双手按上他的肩膀,垂首凑到他面前,与他双目直视,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许再随便在他人面前脱\衣裳。”
此话一出,简南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猛地涨红了脸,胸口到脖颈再到双颊红成了一片。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急忙解释:“我哪儿有随便…今日是不知鬼印在何处,故而…礼义廉耻…我…不是…”辩解逐渐变得语无伦次。
段重帆盯着他两枚鲜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耍起无赖,“我不管,反正以后不许。”
简南也不知为何自己心跳一直莫名加快,只觉百口难辩,挫败地垂下头,“…好。”